周瑾看到甲叮叮在網上的暗號後,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飛往香山。
茶莊後院,竹影婆娑,一壺清茶,兩盞杯
甲叮叮素衣簡衫,指尖輕點茶湯,抬眸一笑:“來了?”
周瑾在她對麵坐下,目光柔和:“嗯,來了。”
甲叮叮在餘家隱忍,不是無力反抗,而是不在意虛名。
她開民宿、種茶、研究草藥,隻是因為喜歡,而非為了證明什麼。
周瑾認回周家,不是貪圖富貴,隻是順應因果。
他回周家認親,不過是為了了卻因果,拿回本該屬於自己的那份。
他給梁曉燕逆齡霜配方,隻是順手幫忙,並非刻意經營人脈。
周瑾抱著甲叮叮,端起茶杯,輕嗅茶香:“這茶,還是和以前一樣。”
甲叮叮微笑:“嗯,山裡的水好,泡出來的味道純粹。”
沉默片刻,周瑾問:“這一世,還是打算這樣過?”
甲叮叮望向遠處的茶山:“這樣不好嗎?有茶,有山,有清風明月。”
周瑾點頭:“也是,爭來爭去,不如一杯清茶自在,清心自得。”
甲叮叮“那叫小周瑾不要抬頭。”
“我又不是和尚,老婆在懷,沒有變成狼,都是我克製的結果。”
甲叮叮輕輕轉著茶杯:“接下來,想做什麼?”
周瑾想了想:“香山的茶不錯,要不要一起做個茶室?不圖賺錢,隻招待有緣人。”
甲叮叮笑了:“好啊,後院再種些草藥,我順便研究我喜歡的疑難雜症。”
周瑾點頭:“好,我去看看還有啥能改善。”
周瑾感歎說:“這一世,不求大富大貴,隻求一屋,兩人,三餐,四季,清茶淡飯,歲月靜好。”
甲叮叮看著周瑾,十分狐疑。
茶煙嫋嫋,甲叮叮和周瑾坐在竹影裡,誰都沒有先開口。
院門被推開的時候,甲叮叮連頭都沒抬,隻是指尖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
馬玉涵站在三步之外,妝容精致卻掩不住眼角的疲憊。餘曼妮跟在她身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叮叮,"馬玉涵放軟了聲音,"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山風穿過竹林,甲叮叮看著茶湯裡自己的倒影被漣漪打散。
"就在這說吧,阿瑾不是外人。"
馬玉涵突然上前一步,聲音帶著幾分急切:“叮叮,你能不能勸勸你爸?那場誹謗官司……再這麼下去,就要變成公訴案件了!”
餘曼妮站在一旁,咬著唇不說話,眼神卻時不時瞟向周瑾,似乎有些不安。
甲叮叮眨了眨眼,轉頭看向周瑾:“誹謗官司?變成公訴案件?什麼意思?”
周瑾輕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解釋道:
“你爸之前不是起訴馬玉涵、餘曼妮和餘家二老誹謗嗎?本來隻是民事案件,但因為你爸提供的證據太充分,加上輿論影響太大,司法機關可能認為情節嚴重,要轉為公訴案件——也就是說,不再是私人家事,而是由檢察院提起刑事訴訟,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甲叮叮“哦”了一聲,點點頭:“那會怎麼樣?”
周瑾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如果是公訴案件,就不是賠錢道歉能解決的了,情節嚴重的話,可能會判刑。”
馬玉涵臉色一變,餘曼妮更是攥緊了衣角,眼眶發紅。
馬玉涵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叮叮,我知道過去是我們不對,但事情鬨大了對誰都不好。你能不能……勸勸你爸,撤訴或者和解?”
甲叮叮冷笑一聲:“你們當初造謠的時候,可沒想過後果。”
馬玉涵急了:“甲叮叮!我們好歹母女一場,你真要逼死我們嗎?”
餘曼妮也終於忍不住,帶著哭腔道:“甲叮叮,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隻是……隻是不甘心……”
“我爸爸,他想告就告,不想告就不告,我絕對不會背刺爸爸。”甲叮叮堅定的說。
餘曼妮突然衝上前,茶盞被她撞翻,褐色的茶漬在實木桌麵上漫開。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罷休?!"她的聲音尖利得刺耳,"爸爸已經把我們的分紅權都收回了,網上那些人天天追著罵......"
周瑾抬手護住甲叮叮,指尖沾到溫熱的茶漬。他抽了張茶巾慢慢擦拭,連眼神都沒給對麵一個。
"餘小姐,"他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你父親的名譽損失費算清楚了嗎?"
馬玉涵臉色煞白。
甲叮叮看著餘曼妮發紅的眼眶,想起那天在後台監控裡看到的畫麵。
餘哲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會議室,反複播放著網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評論。
"你們來錯地方了。"甲叮叮的聲音很輕,"你們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茶爐上的水咕嘟咕嘟沸騰著,馬玉涵精心打理的鬢角滲出細汗。
"那些通稿真的不是我......"
周瑾截斷她的話,“你不用和叮叮解釋,或者說你們不應該來這裡,來這裡對你們官司一點沒有好處,我們裝了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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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叮叮起身去添新茶,素白的衣角掠過青石台階。
"茶要涼了,你們。好走了。"
這句話直接下逐客令。
餘曼妮還想說什麼,被馬玉涵死死拽住手腕。
監控畫麵在餘哲的電腦屏幕上定格,馬玉涵拽著餘曼妮倉皇離開的背影,像兩隻被雨水打濕的孔雀。
餘施詩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看著自己堂哥嘴角浮起的冷笑。
"叮叮說什麼了?"餘哲關掉監控視頻。
餘施詩遞過手機:"她說"我爸爸想告就告,我絕對不會背刺爸爸"。"她頓了頓,"馬玉涵走的時候,指甲都快把包帶掐斷了。"
餘哲突然笑出聲,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手機邊緣。
監控錄像裡,甲叮叮說"你們該道歉的人不是我"時,眼角那道細微的抽動,和他年輕時被汙蔑商業欺詐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餘老爺子把青瓷盞重重磕在黃花梨案幾上:"你非要鬨到家破人亡?"
"家早就破了。"餘哲解開西裝扣子,露出鎖骨下方那道猙獰的疤,"爸還記得這道傷嗎?叮叮三歲發高燒,我抱她去醫院出的車禍。"
他指尖劃過疤痕,"現在網上有人說,這是我猥褻養女留下的抓痕。"
書房裡死一般寂靜。餘老太太手裡的佛珠突然斷了,檀木珠子滾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