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略會議室的空氣突然凝固。顧寒舟盯著咖啡杯上那個陌生的ogo——"量子紀元集團"，每個字母都像針一樣刺入他的視網膜。他緩緩抬頭，環視會議室，所有人的表情都自然得可怕。
"安總，新加坡分部的重組方案需要您簽字確認。"首席財務官將文件推向安寧，她纖細的手指翻過扉頁，露出那個刺目的標題：《人類意識升級計劃》。
顧寒舟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這份文件他從未見過，更未批準。安寧什麼時候開始繞過他直接推進項目了？
"暫停會議。"顧寒舟突然起身，聲音像淬了冰，"所有人離開，現在。"
高管們麵麵相覷，但在顧寒舟冷峻的目光下迅速收拾文件離開。會議室的門剛關上，安寧就合上文件夾，唇角勾起一個顧寒舟從未見過的弧度。
"你不是我的顧寒舟，對嗎？"她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卻讓顧寒舟如墜冰窟。
"什麼意思？"他下意識摸向婚戒，金屬的冰涼觸感一如既往。
安寧——不，這個頂著安寧麵容的女人站起身，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麵敲出清脆的節奏。她走到顧寒舟麵前，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指尖的溫度低得不正常。
"量子隧穿效應會產生0.0001秒的延遲。"她的瞳孔深處閃過一絲藍光，"你的反應慢了3個量子單位。"
顧寒舟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卻在接觸的瞬間被一股電流擊退。他的後背撞上會議桌，咖啡杯翻倒，深褐色的液體在"量子紀元集團"的ogo上暈開。
"你們把安寧怎麼了？"顧寒舟的聲音嘶啞。
假安寧的全息投影突然在會議室展開。畫麵中，真正的安寧被困在一個透明的量子隔離艙內，雙手按在艙壁上無聲呐喊。她手腕上那道因量子實驗事故留下的疤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化。
"彆擔心，我們隻是給她升級了。"假安寧的聲音帶著機械般的精準，"就像升級操作係統一樣簡單。"
顧寒舟的視線模糊了一瞬，再睜眼時，他站在一個純白的實驗室裡。牆上的電子鐘顯示：2003年9月15日。鏡中的自己年輕了二十歲，白大褂口袋裡裝著清華大學的門禁卡。
手機震動，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他們在時間源頭等我們。——a」
顧寒舟摸到左手腕上一個發燙的金屬環——量子手環，安寧去年發明的原型機。手環投影出安寧的影像，她被困在一個不斷變化的量子態中，時隱時現。
"寒舟，聽我說。"影像中的安寧語速飛快，"他們來自平行世界，在那裡我們選擇了意識數字化。現在他們要改寫我們的曆史..."
影像突然扭曲，變成了假安寧的臉："找到我們，加入我們。這是進化必然。"
顧寒舟猛地扯下手環，實驗室的門突然打開。年輕的陳院士探頭進來："寒舟？量子糾纏實驗的數據出來了，有些異常..."
顧寒舟跟著陳院士穿過走廊，每一步都像踩在夢境邊緣。他必須找到真正的安寧，必須在曆史被徹底改寫前阻止這一切。
清華實驗室的雨夜，顧寒舟終於見到了從未來穿越回來的安寧。她渾身濕透，兩道疤痕在雨水中泛著微光。
"他們修改了基礎代碼。"安寧抓住顧寒舟的手，她的掌心冰涼，"我們的愛情變量被設為零，所以他們能輕易入侵。"
顧寒舟將安寧拉進避雨的屋簷，雨滴在他們腳邊濺起細小的水花。二十年前的校園安靜得隻能聽見雨聲，遠處路燈的光暈模糊在雨幕中。
"要怎麼阻止？"顧寒舟注視著安寧蒼白的臉，她眼中有他熟悉的倔強。
安寧抬起手腕，疤痕處浮現出複雜的量子編碼："這是我們的錨點。沒有它，我們會在時間流中迷失。"她突然抓住顧寒舟的手，將疤痕按在他手腕上，一陣灼熱的痛感後，同樣的印記出現在他皮膚上。
顧寒舟咬牙忍住疼痛，在實驗電腦中輸入一串代碼："我植入了一個遞歸病毒，任何數字化意識的嘗試都會觸發它。"
"還不夠。"安寧貼近他，雨水從她發梢滴落，"需要情感變量。"她吻上顧寒舟的唇，兩道疤痕同時發光，數據流如星河般在他們周圍旋轉。
"記住這一刻。"安寧在分離時輕聲說，"愛是唯一能穿越量子漲落的常量。"
晨光透過病房的窗簾，顧寒舟和安寧同時驚醒。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心電監護儀的規律聲響，一切都真實得令人想哭。
"我們成功了？"安寧虛弱地問，手腕上的疤痕完好如初，隻是內部流動著微光。
顧寒舟握住她的手，婚戒內側的刻字在陽光下閃爍："愛是唯一的防火牆。"
病房門被猛地推開，小凡舉著平板衝進來："顧總！安總！奇跡發生了！所有參與意識上傳的誌願者突然恢複了肉身！量子紀元集團的服務器全部崩潰了！"
安寧與顧寒舟相視一笑。窗外，陽光正好，樹影婆娑。在這個被拯救的世界裡，他們的手指緊緊交纏，量子疤痕在相觸處微微發熱，像一個小小的、活著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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