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航天控製中心警報聲刺破夜空。大屏幕上，國際空間站的直播畫麵突然扭曲，美國宇航員邁克爾·科爾的臉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著，瞳孔中泛出機械般的藍光。
"所有係統被入侵！"工程師大喊，"他在手動關閉生命維持係統！"
深圳指揮中心裡，趙小蔓的指尖在全息鍵盤上飛舞："不是普通黑客攻擊...這是意識上傳！張維的腦波模式正在通過量子鏈路擴散！"
art設備同時亮起藍光，使用者的眼睛在監控鏡頭下逐漸變成相同的詭異藍色。
"他在把自己複製到每個接入神經網絡的終端裡。"林妍調出張維最後時刻的腦部掃描圖，"這不是病毒，是數字形態的意識遷移！"
顧寒舟抓起加密電話："啟動"後羿協議"，立即切斷所有星地量子通信鏈路！"
"不行！"中科院院士在視頻那頭驚呼，"空間站還有我們的宇航員！"
暴雨拍打著指揮中心的玻璃幕牆，顧寒舟的倒影在閃電中忽明忽暗。他緩緩抬起右手，拇指與食指虛捏，做出一個捏碎的動作："那就執行"盤古方案"——格式化整個近地軌道通信網絡。"
貴州深山裡的五百米口徑射電望遠鏡"天眼"突然改變仰角，對準了近地軌道。操作員輸入最後一道密碼時，手抖得像風中的樹葉。
"確認目標鎖定。"趙小蔓的聲音在通訊係統裡異常冷靜，"量子糾纏態已建立，隨時可以發射湮滅脈衝。"
北京總指揮部的將軍奪過話筒："顧寒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三顆軍用衛星、七顆科研衛星將永久失效！國際空間站會變成鐵棺材！"
視頻那頭的顧寒舟正在上海老廠房地下三層。他麵前是張維留下的主控台，二十個培養艙裡的克隆體已經停止掙紮，但藍光越來越盛。
"將軍，這不是選擇題。"顧寒舟將神經接口貼在太陽穴上，"要麼損失十顆衛星，要麼看著張維的意識體接管全球神經網絡。"
突然，所有監控屏幕同時閃爍，出現張維的麵容："哥哥終於要親手殺死我了？就像父親命令你做的那樣？"
顧寒舟的指尖懸停在紅色按鈕上方，童年記憶如潮水湧來——那個雨夜，養父確實遞給他一把槍："那個實驗體已經失控，處理掉。"
但十歲的他放走了被囚禁在實驗室地下的張維。
"這次不會了。"顧寒舟按下按鈕，同時對著麥克風下令："發射！"
量子湮滅脈衝劃過大氣層時，全球所有天文台都記錄到詭異的極光現象。國際空間站的美國宇航員突然清醒，困惑地看著手中變形的扳手；上海老廠房裡的克隆體則全部停止了呼吸。
但深圳指揮中心的主屏幕突然亮起血紅警告——南極洲某科研站的地下服務器集群仍在傳輸異常數據包。
"備用節點！"趙小蔓調出衛星熱成像，"冰層下方有東西...天啊，是蘇聯時代的生物計算機"紅雪"！"
顧寒舟盯著屏幕上那個深埋冰原下的巨大金屬結構，突然明白安德烈真正的遺產是什麼。當年蘇聯解體時失蹤的"意識上傳"研究團隊，原來被轉移到了南極。
"準備轉機。"他抓起戰術平板，"通知長城站派接應。"
安寧攔住他："太危險了！那裡零下60度，而且——"
"而且張維正等著我。"顧寒舟戴上神經接口頭盔，"隻有我能用意識防火牆與他同歸於儘。"
林妍突然插入通訊頻道："等等...剛破譯的蘇聯檔案顯示，"紅雪"不是計算機，是牢籠。他們當年囚禁的是..."
話音未落，南極監控畫麵突然劇烈晃動。冰層裂開巨大縫隙，一個形似金字塔的黑色建築緩緩升起，表麵流淌著液態金屬般的光澤。
長城站的極地越野車在暴風雪中艱難前行。顧寒舟隔著防寒麵罩凝視平板——那個黑色建築正在變形，表麵浮現出類似神經網絡的紋路。
"還有兩公裡。"駕駛員大喊，"但熱成像顯示建築周圍有生命體！"
車燈照亮的雪地上，赫然出現一排腳印——形狀像人，卻有六趾，每個腳印都深達半米。
突然，通訊器裡傳來趙小蔓變調的聲音："顧總！剛比對出"紅雪"的金屬成分...不是地球上的物質！蘇聯檔案裡提到的"囚徒"是..."
一道刺目的藍光從黑色建築頂端射出，所有電子設備瞬間失靈。越野車翻滾著撞上冰丘時，顧寒舟最後看到的是——風雪中逐漸清晰的修長身影，頭顱呈不自然的橢圓形，眼睛是兩團幽藍火焰。
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秒，他聽到腦海中響起張維的聲音："現在你明白了嗎？父親發現的根本不是技術...是它們。"
顧寒舟在劇烈頭痛中醒來，發現自己被固定在一張冰晶構成的平台上。黑色建築內部布滿生物組織般的管道，牆壁上蠕動著熒光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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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真相之間。"張維的影像從半空浮現，但聲音帶著詭異的金屬質感，"1986年切爾諾貝利事故不是熔毀，是父親他們在4號反應堆下挖到了...這個。"
全息投影顯示出年輕時的安德烈穿著防護服，站在一個類似眼前建築的微型版本前。他手中的儀器正顯示著驚人的腦波讀數。
"地外神經生命體。"張維的影像扭曲了一下，"它們通過量子糾纏態傳遞意識，就像無線電波。父親的研究隻是...調對了頻道。"
顧寒舟掙紮著看向右側——那個六趾生物正將某種凝膠狀物注入控製台。它的動作突然僵硬，轉頭"看"向他。刹那間，無法形容的龐大信息流直接湧入大腦。
他看見恒星誕生與死亡，看見無數文明被這種生命體寄生同化，最後看見——地球軌道上密布著無數黑色金字塔，人類的眼睛全部泛著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