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薄霧繚繞,晨露未曦。張領軍盤坐在一塊青石上,雙手虛按在小星荷後背,星辰之力如涓涓細流注入女兒體內。經過一夜調息,小星荷胸口的黑印已經停止擴散,但那些蛛網般的紋路依然清晰可見。
"爹爹,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呀?"小星荷把玩著腰間的"星兒"小劍,仰頭問道。她的臉色比昨日好了許多,但嘴唇仍有些泛白。
張領軍收功吐納,眼中閃過一絲疲憊:"再等等。"他取出定位羅盤,指針終於不再亂轉,指向東北方向——那裡是星月宗所在。
昨夜一戰雖驚退了天煞盟主,但他不敢有絲毫大意。化神期老怪的手段層出不窮,誰知道對方是否還在暗中窺視?穩妥起見,他決定改換路線,繞道北域返回宗門。
"星荷,接下來我們要玩一個遊戲。"張領軍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套粗布衣裳,"假裝我們是普通父女,路上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能使用法術,明白嗎?"
小星荷眼睛一亮,興奮地點頭:"就像上次和娘親去集市那樣?"
"對。"張領軍幫女兒換上衣服,又取出一枚銀色符籙貼在她內衫上。這是"斂息符",能掩蓋她身上的星辰波動。他自己也換上一襲灰袍,將辰極劍用布條纏好,偽裝成普通長劍。
準備妥當,他抱著女兒下山,很快找到一條羊腸小道。路上偶爾有樵夫經過,張領軍便裝作遊方郎中,帶著生病的女兒去尋醫問藥。這個身份既能解釋小星荷的虛弱狀態,又不會引人注目。
正午時分,父女二人來到一個小鎮。鎮口石碑上刻著"青柳鎮"三個斑駁大字,街上行人不多,但還算熱鬨。
"爹爹,我餓..."小星荷小聲說道,眼巴巴地看著路邊賣糖人的攤子。
張領軍摸了摸女兒額頭,溫度正常:"先找家醫館。"
他刻意選了家不起眼的小醫館,坐堂的是個須發皆白的老郎中。老郎中為小星荷診脈後,眉頭越皺越緊:"小娘子這病症...老朽行醫五十載,從未見過。"
"可有緩解之法?"張領軍佯裝焦急。
老郎中搖頭:"老朽才疏學淺,隻能開些安神的方子。客官若想根治,還是去大城尋名醫為妙。"
張領軍道謝,取了藥方卻沒有抓藥。離開醫館後,他買了兩個熱騰騰的肉包子給小星荷,自己則一邊走一邊觀察鎮上情況。
青柳鎮看似普通,但他敏銳地注意到,街角有幾個身影不太對勁——他們雖然穿著普通百姓衣服,但站姿挺拔,眼神銳利,明顯是練家子。更可疑的是,這些人腰間都掛著一塊不起眼的黑色木牌,與天煞盟弟子佩戴的頗為相似。
"果然有埋伏。"張領軍心中冷笑,麵上卻不露分毫。他故意抱著女兒走向那幾個可疑人物,在擦肩而過時假裝被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哎喲!這位大哥對不住!"他連連道歉,趁機近距離觀察對方反應。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但很快掩飾過去:"無妨。"聲音生硬,帶著南疆口音。
張領軍心中有了計較,抱著女兒匆匆離開。轉過幾條街巷後,他閃進一家布莊,從後門繞出,又穿過幾家店鋪,確保甩開可能的跟蹤後,才在一家客棧要了間上房。
"星荷,我們今晚住這裡。"他鎖好門窗,在房間四角各貼一張警戒符。
小星荷趴在窗邊,好奇地看著街上行人:"爹爹,那些壞人還在找我們嗎?"
"嗯。"張領軍取出乾糧和水囊,"所以星荷要乖乖的,不要亂跑。"
他一邊安撫女兒,一邊思索對策。天煞盟在青柳鎮布置人手,說明他們已經預判了自己的回宗路線。如果繼續按原計劃繞道北域,恐怕會陷入更多埋伏。
"看來隻能冒險一搏了。"張領軍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泛黃的地圖,這是星月宗秘傳的"地脈圖",標注了修真界各處靈脈走向。其中一條隱蔽支脈正好經過青柳鎮以北三十裡的黑風林。
靈脈所在,必有地氣湧動。若能借地氣遮掩,施展短距離瞬移,或可避開天煞盟的耳目。隻是此法風險不小,一旦被地氣反噬,輕則重傷,重則神魂俱滅。
正權衡間,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張領軍警覺地熄燈,將小星荷護在身後,神識悄然外放。
"搜!每家每戶都要搜!"一個粗獷的聲音在街上響起,"盟主有令,找到那對父女者,賞靈石千顆!"
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來到客棧樓下。掌櫃的賠笑詢問,對方卻不由分說開始踹門搜查。
"來得真快。"張領軍眼神一冷。他沒想到天煞盟竟敢在凡人城鎮如此肆無忌憚,看來是鐵了心要抓住他們父女。
"爹爹..."小星荷緊張地抓住他的衣袖。
張領軍輕撫女兒頭發,突然有了主意:"星荷,還記得我們玩的變裝遊戲嗎?"
小姑娘點點頭。
"現在升級版來了。"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套男童裝,"你要扮成小男孩,我是你叔叔。記住,你叫小明,父母雙亡,我帶你投奔親戚。"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小星荷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乖巧地配合換裝。張領軍自己也做了簡單易容,將眉毛加粗,貼上假胡須,又在臉上抹了些灰塵,看起來像個飽經風霜的中年漢子。
剛裝扮完畢,房門就被粗暴踹開。三個黑衣大漢闖進來,為首的刀疤臉厲聲喝問:"什麼人?"
張領軍立刻換上惶恐表情,將"侄兒"護在身後:"幾位大爺,小的帶著侄兒住店,不知..."
刀疤臉狐疑地打量他們,又看了看手中的畫像——上麵赫然是張領軍和小星荷的樣貌。
"抬起頭來!"刀疤臉命令道。
張領軍戰戰兢兢抬頭,眼神畏縮,與平日裡那個殺伐果斷的星月宗主判若兩人。小星荷也有樣學樣,縮在"叔叔"身後瑟瑟發抖。
刀疤臉對比片刻,沒看出破綻,又不甘心地問:"可曾見過一對父女?男的約莫三十歲,帶著個四五歲的女娃?"
"沒...沒有。"張領軍結結巴巴地回答,"小的今早才到鎮上..."
刀疤臉冷哼一聲,揮手示意手下搜查房間。兩個黑衣人翻箱倒櫃,甚至掀開了床板,卻一無所獲。
"走!"刀疤臉悻悻地轉身,卻在門口突然停住,"等等。"
他猛地回頭,盯著小星荷:"這孩子怎麼不說話?"
張領軍心中一緊,但麵上仍保持惶恐:"回大爺,我這侄兒...是個啞巴。"
刀疤臉眯起眼,突然伸手去抓小星荷:"讓我看看!"
千鈞一發之際,張領軍"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油燈。燈油潑灑,瞬間燃起大火!
"著火了!"他驚恐大叫,抱起"侄兒"就往門外衝。刀疤臉等人也被這變故驚到,下意識地讓開了路。
張領軍衝下樓梯,趁亂混入驚慌的人群中。客棧裡濃煙滾滾,住客們尖叫著四散奔逃,完美地掩護了他們的行蹤。
一刻鐘後,青柳鎮北門外的小樹林裡,張領軍恢複了本來麵目,將女兒的衣服也換了回來。
"星荷真棒。"他難得地誇獎道,"演得很像。"
小星荷得意地揚起小臉:"我以後要當戲法大師!"
張領軍笑了笑,隨即收斂神色:"接下來我們要趕路了,可能會有點顛簸,害怕嗎?"
"不怕!"小星荷握緊小拳頭,"星荷是勇敢的修士!"
"好。"張領軍抱起女兒,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他施展輕身術,沿著小路向北疾馳。三十裡路程,對凡人來說或許要走上大半天,但對元嬰修士而言不過片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