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宗,密室。
張領軍將兩名昏迷的孩子平放在玉床上,指尖星辰之力流轉,仔細檢查他們的身體狀況。楚星河隻是精血虧損,調養月餘便可恢複;但那陌生女孩的情況卻複雜得多。
"神魂受損,靈根被汙..."他眉頭微皺,"能活下來已是奇跡。"
女孩約莫六七歲,瘦骨嶙峋,衣衫襤褸,唯有眉心一點星光頑強閃爍。若非這點星辰靈體的特征,恐怕早已死在青林鎮那口枯井中。
"這女孩是誰?"蘇清荷推門而入,身後跟著已經恢複活力的小星荷。小姑娘好奇地趴在床邊,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昏迷中的同齡人。
"青林鎮唯一的幸存者。"張領軍簡單解釋了昨夜之事,隱去了金屍上人最後的話語,"也是個星辰靈體。"
"又一個?"蘇清荷驚訝道,"加上楚星河,星火計劃已有兩名星辰靈體了。"
張領軍不置可否,取出一瓶丹藥交給妻子:"先治好他們再說。"
小星荷突然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臉:"爹爹,她好可憐...我們留下她好不好?"
"星荷..."蘇清荷想勸阻,卻被丈夫抬手製止。
張領軍若有所思地看著女兒:"為何想留下她?"
"她...她讓我想起夢裡的小星星。"小星荷努力表達著,"一閃一閃的,好像在求救..."
父女對視片刻,張領軍微微頷首:"好。"
這個回答讓蘇清荷都感到意外。丈夫向來謹慎,怎會因女兒一句話就收留來曆不明的孩子?但當她看到張領軍眼中閃過的精光時,頓時明白了——這女孩身上,恐怕還有秘密。
"清荷,帶星荷去練劍。"張領軍遞過一個眼神,"我來照顧他們。"
待妻女離開,密室門重新關閉,張領軍臉上的溫和瞬間消失。他雙手結印,在房間布下三重禁製,然後取出一麵青銅古鏡——從幽冥閣繳獲的"照魂鏡",能顯化神魂本質。
鏡光照射下,楚星河的神魂純淨如水晶,呈現出星辰靈體特有的銀藍色;而那女孩的神魂卻布滿黑色絲線,像一張蛛網將她牢牢束縛。
"奪舍痕跡..."張領軍冷笑,"果然有問題。"
他指尖凝聚一點星芒,輕輕點在女孩眉心。星光如水流淌,衝刷著那些黑線。隨著黑線逐漸消融,女孩的身體劇烈抽搐起來,口中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
"還不現身?"張領軍冷喝,星辰之火在掌心燃起,"非要我煉化你這縷分魂?"
"住手!"一個尖銳的聲音從女孩口中迸出,"我乃天煞盟七長老陰煞老魔!你敢動我,天煞盟必滅你滿門!"
張領軍絲毫不為所動,火焰反而更盛:"區區元嬰後期,也敢威脅我?"
"啊!"女孩痛苦掙紮,黑氣從七竅中瘋狂湧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個模糊的老者麵孔,"張領軍!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對抗什麼!天煞盟的偉業,豈是你能阻擋的!"
"偉業?"張領軍故意套話,"就憑你們這些藏頭露尾的鼠輩?"
"哈哈哈!"陰煞老魔狂笑,"很快你就會知道,星月宗在天煞盟麵前,不過是螻蟻罷了!盟主已經..."
話音戛然而止,老魔麵孔突然扭曲,仿佛受到某種無形力量的撕扯。張領軍反應極快,立刻取出一塊養魂玉想要截留這縷分魂,但還是晚了一步——分魂自行崩解,消散於無形。
"神魂禁製..."張領軍眼神凝重。能在元嬰修士神魂中種下如此霸道的禁製,天煞盟主的修為至少是化神期!
他看向重新昏迷的女孩,神色複雜。陰煞老魔選擇她作為載體絕非偶然,星辰靈體對天煞盟必定有特殊意義。留下她,既是一步險棋,也可能成為揭開天煞盟秘密的關鍵。
沉思片刻,張領軍取出一枚銀色符籙貼在女孩額頭。這是他自創的"封星符",能暫時封印星辰靈體的特征,避免被天煞盟感應到。
"宗主。"星隕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金剛寺派人送來一封信。"
張領軍收起照魂鏡,撤去禁製:"進來。"
星隕子推門而入,遞上一封燙金佛帖。帖子用蜜蠟封口,蠟印是一朵金色蓮花——金剛寺最高規格的密函。
拆開一看,內容卻讓張領軍眉頭緊鎖。信中說,天煞盟近期頻繁活動於西域,似乎在尋找某處上古遺跡。更令人不安的是,對方提到遺跡中可能藏有"星月聖典"的下半部!
"星隕子,"張領軍收起佛帖,"去查查近百年所有關於上古遺跡的記載,尤其是與星月宗有關的。"
"老朽這就去辦。"星隕子躬身退下。
張領軍重新看向床上的兩個孩子,一個計劃逐漸在腦海中成形。天煞盟既然對星辰靈體如此重視,何不將計就計?
......
三日後,清晨。
楚星河率先醒來,見到守在床邊的張領軍,慌忙要起身行禮:"宗主,弟子..."
"不必多禮。"張領軍按住他,"感覺如何?"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回宗主,已無大礙。"楚星河聲音虛弱但堅定,"弟子無能,被那魔頭所擒,連累宗主涉險..."
"不怪你。"張領軍遞過一瓶丹藥,"回去好好休養,七日後到主峰見我。"
楚星河恭敬接過,退出了密室。他剛離開,那女孩便睜開了眼睛——與三日前不同,此刻她的眼神清澈明亮,再無半點陰霾。
"這是哪裡?"女孩聲音嘶啞,驚恐地縮到床角,"你...你是誰?"
張領軍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細觀察她的反應。照魂鏡顯示,陰煞老魔的分魂確實已經消散,現在控製這具身體的是原本的靈魂。
"星月宗,張領軍。"他簡短道,"你叫什麼?"
"我...我沒有名字。"女孩低下頭,"鎮上的人都叫我"野種"..."
張領軍微微皺眉:"父母呢?"
"死了。"女孩語氣麻木,"去年鬨饑荒,爹把我賣給鎮上的酒館換糧食,娘上吊了..."
殘酷的敘述,在她口中卻如家常便飯。修真界底層的悲慘,遠非常人所能想象。
張領軍沉吟片刻:"從今往後,你叫楚瑤光。"——瑤光,北鬥第七星,與楚星河的"星河"相呼應。
女孩,現在該稱她為楚瑤光了,茫然地抬起頭:"為...為什麼給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