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紙上,依舊是那種粘稠的、仿佛用血寫就的暗紅字跡,龍飛鳳舞,帶著一種刻骨的嘲諷和掌控一切的漠然:
“歡迎回到獵場,‘眼睛’。
‘遺忘病棟’的病人們,渴望新鮮的…‘容器’。”
落款處,沒有簽名。
隻有一個用同樣暗紅顏料勾勒的、極其簡練的圖案——
一隻空洞的、沒有瞳孔的眼睛輪廓!
轟——!!!
仿佛有驚雷在鶴淮離腦海中炸響!是墨澤!是那個紅衣鬼!這外賣!這盒子!這卡片!都是他的“邀請函”!他從未離開!他一直在看著!看著他這三十天的恐懼與掙紮!
【…0分05秒…】
【…0分04秒…】
【…0分03秒…】
手機屏幕的猩紅光芒驟然變得刺目欲裂!將鶴淮離因極度恐懼和憤怒而扭曲的臉映照得如同厲鬼!
他猛地抬頭,想將那張該死的卡片撕碎!想將那個盒子踩爛!
然而——
嗡!!!
一股無法抗拒的、撕裂空間的巨大力量,毫無征兆地降臨!以他手中的暗紅紙盒為中心,空間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麵,猛地向內劇烈扭曲、塌陷!形成一個瞬間擴大的、邊緣閃爍著不祥暗紅電芒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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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的吸力瞬間攫住了鶴淮離!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無法想象的巨力拉扯、撕碎!意識如同狂風中的落葉,瞬間被卷入那片扭曲的暗紅漩渦!
眼前最後的景象,是那張飄落在地的、寫著嘲諷話語的暗紅卡片,以及手機屏幕上最後定格的、猩紅刺目的——
【0分00秒!】
下一秒。
天旋地轉!
光線消失!
聲音湮滅!
隻剩下絕對的墜落感和那仿佛要將靈魂都碾碎的恐怖壓力!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噗通!
鶴淮離重重地摔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眼前一黑,五臟六腑都像移了位!劇烈的咳嗽伴隨著血腥味湧上喉嚨。
冰冷。
潮濕。
濃烈的、混合著消毒水、福爾馬林和某種難以形容的、肉類腐敗的惡臭,如同實質的粘稠液體,瞬間灌滿了他的鼻腔和肺部!
他掙紮著抬起頭。
視線模糊,適應著昏暗的光線。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鏽跡斑斑、布滿汙漬的……鐵柵欄。粗如兒臂的鐵條,冰冷地切割著視野。
鐵柵欄外,是一條狹長、幽深的走廊。慘綠色的應急燈光在頭頂忽明忽滅,如同垂死病人斷斷續續的呼吸。燈光下,牆壁是剝落的、滲出黃綠色不明液體的慘白塗料,地麵是碎裂的、沾滿深褐色汙垢的水磨石。
走廊兩側,是一扇扇緊閉的、厚重的鐵門。門上鑲嵌著小小的、布滿灰塵和蛛網的觀察窗。窗內,是無儘的黑暗。
死寂。
絕對的死寂。
隻有他自己粗重壓抑的喘息聲,在這片空曠的、散發著死亡氣息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他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
依舊蒼白,卻空空如也。
手機不見了。
那個裝著卡片的暗紅紙盒……也不見了。
隻有身上那件濺滿牛肉麵湯油的廉價t恤,和身下冰冷堅硬、散發著黴味的地麵,提醒著他上一秒還在那條堆滿雜物的後巷。
他撐著地麵,艱難地坐起身,背靠著冰冷的鐵柵欄。
環顧四周。
這是一個……狹小的、如同囚籠般的房間。
除了他,空無一物。
牆壁斑駁,角落裡堆著一些看不清是什麼的、被黴菌覆蓋的黑色垃圾。
唯一的光源,是走廊那盞不斷閃爍的、慘綠色的應急燈。
光線透過鐵柵欄,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如同鬼魅般的條紋。
他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左眼。
眼球在指尖下微微滾動。
溫熱的。
柔軟的。
棕褐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綠光下,倒映著鐵柵欄冰冷的影子。
沒有猩紅。
沒有蒼白。
沒有任何異常。
隻是……一隻普通的、帶著深深恐懼和茫然的……眼睛。
然而,就在他指尖離開眼瞼的瞬間——
啪嗒…啪嗒…啪嗒…
一陣極其輕微、卻清晰無比的、如同濕漉漉的腳掌拍打在冰冷地麵上的聲音,由遠及近,從幽深走廊的黑暗儘頭……緩緩傳來。
聲音很慢。
很有節奏。
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粘稠感。
鶴淮離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心臟驟然縮緊!他猛地屏住呼吸,身體死死貼在冰冷的牆壁上,驚恐的目光穿透鐵柵欄的縫隙,死死鎖定聲音傳來的方向。
第二獵場……
‘遺忘病棟’……
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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