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決了基本的溫飽、安全以及初步的娛樂和精神寄托之後,林風對於生活品質的追求開始轉向更深層次的舒適。
木屋雖然堅固,能遮風擋雨,但那幾個用獸皮遮掩的窗洞,始終是林風心中的一個疙瘩。
白天,它們透進的光線有限,使得屋內大部分時間都顯得有些昏暗。
夜晚,雖然有壁爐和油燈,但總覺得與外界隔絕得不夠徹底,也無法在安全的前提下觀察屋外的動靜。
“如果能有玻璃窗……”這個念頭一旦生根,便在林風心中瘋狂滋長。
他並非沒有製作玻璃的經驗。之前那個粗糙的玻璃杯,便是他成功的初步嘗試。
但杯子小巧,對玻璃的平整度和透明度要求不高。而窗戶玻璃,則完全是另一個量級的挑戰。
它需要更大麵積的、相對平整且足夠透明的玻璃板。這不僅是對材料配比、熔煉溫度、吹製技術的更高要求,更是對塑形和退火工藝的嚴峻考驗。
“這將是一個大工程。”
林風深吸一口氣,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期待。
他知道這會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甚至可能麵臨無數次的失敗,但他渴望那種陽光透過明淨玻璃灑滿木屋的溫暖。
於是這一次他采集了遠超以往的數量的沙子,以溪水反複淘洗,不厭其煩地濾去雜質與有機物,隨後攤在平整石板上,直至烈日將其徹底炙乾。
至於助熔的草木灰,他亦是費儘心思。
特意挑選了他認為燃燒後灰燼最為純淨的幾種硬質木材,以及數種曾用於提取堿性物質的特殊植物,置於新砌的石頭灶膛中充分燃燒。
收集的灰燼溶於清水,仔細濾去炭黑與未燃儘的殘渣,再將那澄清的濾液盛放於陶鍋之內,以文火慢慢熬煮、蒸發,最終析出的,是遠比過去更為精純的白色堿性粉末。
他明白,助熔劑的純度與種類,將直接左右玻璃的熔點與最終的通透。
萬事俱備,林風沉下心神,開始製作玻璃。
他重新修繕並擴建了先前的高溫窯,窯壁以新泥加固,通風結構亦作了改良,隻為能熔金化石的更高溫度與更穩定的掌控。
一個比以往任何一具都要巨大的耐火黏土坩堝被他塑造而出,內壁更是細致地塗抹了一層高嶺土,以防玻璃液與坩堝胎體發生不良的化學反應。
按精確比例混合的原料被小心翼翼地盛入坩堝,再被穩穩地移入窯中。
火焰升騰的刹那,整個場地的溫度都為之一變。
林風不知疲倦地拉動著獸皮風箱,將凜冽的空氣源源不斷地鼓入爐膛。
旺財蹲坐一旁,好奇地注視著主人汗流浹背的忙碌,魅影則遠遠地臥在木屋門口,幽綠的眸子中帶著對灼熱窯爐天生的警惕。
時間在火焰的劈啪聲中流逝,窯內溫度持續攀升。
林風不時通過窯壁上預留的觀察孔,審視著坩堝內那凡俗沙石的蛻變。
混合料從鬆散的粉末,漸漸燒結,顏色亦隨之加深。他不斷添加著上好的木柴,風箱的拉動愈發急促,汗水早已浸透了他身上的獸皮衣,臉龐在窯火的映照下,一片赤紅。
終於,在持續數個時辰的高溫炙烤之下,坩堝內的混合物徹底屈服,從粘稠的糊狀,緩緩化作了流動的、翻滾著細密氣泡的玻璃液。
當玻璃液的粘稠度與溫度達到某個微妙的平衡點,最關鍵的步驟——吹製與塑形,終於來臨。
他取出那根精心準備的鐵木吹管,前端同樣以耐火黏土加固。
他深吸一口氣,屏退雜念,將吹管探入坩堝,小心翼翼地蘸取了一團拳頭大小、粘稠欲滴的玻璃液。
首先是滾勻與初吹。他迅速將帶有玻璃液的吹管置於一塊預熱過的平整石板上滾動,使其初步規整,然後開始緩緩吹氣,一個中空的玻璃泡在他的氣息灌注下逐漸形成。
接下來的蕩料與拉伸,則是製作平板的關鍵。
他不再像吹製杯具那樣主要依靠旋轉,而是將吹管微微傾斜,巧妙地利用重力,讓玻璃液在持續而穩定的吹氣配合下,緩緩向下垂落、拉伸,逐漸擴展成一個不規則的、類似厚餅的形狀。
這個過程中,他需要精準地把握時機,不斷將吹管連同其上的玻璃液送回窯口進行再加熱,以維持玻璃在高溫下的可塑性。
當玻璃“餅”達到一定的尺寸和預想中的厚度時,林風進行了一個堪稱大膽的嘗試。
他示意經過簡單訓練的旺財用嘴叼住吹管的尾端並儘力保持穩定。
自己則迅速拿起一塊事先準備好的、浸過水且表麵打磨光滑的平整硬木板,眼神專注,動作卻帶著一絲決絕,快速而輕柔地朝著那塊半熔融的玻璃“餅”壓去。
“滋啦!”一聲輕響,木板與熾熱的玻璃甫一接觸,便激起一陣青煙與水汽蒸發的聲音。
第一次嘗試,失敗。玻璃餅的邊緣因受力不均而崩裂。
第二次嘗試,玻璃餅吹得過薄,在木板的壓力下直接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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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嘗試,溫度的把控稍有偏差,木板竟直接粘在了玻璃上,取下時,帶下了一大塊尚未凝固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