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向那麵黑龍旗的眼神,變得更加敬畏和狂熱了。
秦嵐沒有理會身後的歡呼,她抽出腰間的佩刀,麵無表情地走到一頭死去的野豬旁,一刀割下了它的頭顱,高高舉起。
“龐大海!”她冷聲喝道,“後勤部!上來處理戰利品!這些,是今晚的晚餐!”
“好嘞!軍團長威武!”龐大海帶著他的人,屁顛屁顛地跑了上來,看著肥碩的野豬屍體,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淨化走廊”計劃,就在這樣一場血腥而高效的開門紅中,正式拉開了序幕。
接下來的十幾天裡,這支龐大的隊伍,就如同一台巨大的、無情的推土機,在這片荒野上,緩緩地、但卻不可阻擋地,向前推進。
鐵血軍,負責掃清一切障礙。無論是成群結隊的、如同鐮刀般的“刃足螳螂”,還是潛伏在沼澤中、能噴射毒液的“腐皮巨蜥”,在他們結成戰陣的盾牌與長矛麵前,都隻有一個下場——被無情地屠戮。
建設部的工匠們,則跟在後麵,進行著最艱苦的開路工作。
他們用最原始的工具,將崎嶇的地麵,一點點地平整。王建國,利用他的數學知識,設計出了最高效的杠杆和滑輪組,用來搬運那些巨大的石塊,大大提升了工程的效率,也為自己贏得了更多的貢獻點和李向賓的讚譽。
而數千名勞工,則負責最繁重的體力活。
他們將挖出的土石,裝進背簍,一趟又一趟地,運到需要填平的窪地。
他們的汗水,浸濕了腳下這片陌生的土地。每天都有人因為勞累而暈倒,因為意外而受傷,但在貢獻點的刺激和紀律部的監督下,沒有人敢停下來。
所有人都像上了發條的零件,在各自的崗位上,瘋狂地燃燒著自己。
然而,當隊伍推進到距離庇護所大約八公裡的一處峽穀時,他們終於遇到了一個單靠人力,幾乎無法逾越的天塹。
那是一道寬約五十米,深不見底的巨大裂穀,仿佛是大地上一道猙獰的傷疤。
唯一的通路,是一座由一整塊巨大岩石形成的、天然的石橋。
但石橋的中央,卻被一塊直徑超過二十米,重達數千噸的球形巨石,給死死地堵住了。
這塊巨石,表麵光滑,嚴絲合縫地卡在石橋上,彆說是人力,就算是藍星時代的重型工程機械,也未必能輕易地將它挪開。
“這……這怎麼辦?”李向賓看著眼前的巨石,急得滿頭大汗。繞路,至少要多走上百公裡,“淨化走廊”計劃,就成了一個笑話。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絕望地看著這道不可逾越的障礙。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從後方傳來。
眾人回頭望去,隻見林風,獨自一人,騎著一匹神駿的白馬,緩緩而來。
“林先生!”
“是領袖來了!”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所有人都用一種期盼和崇拜的目光,看著他。
仿佛隻要他來了,任何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林風翻身下馬,走到了裂穀的邊緣,平靜地看著那塊巨大的球形岩石。
“所有鐵血軍士兵,封鎖石橋兩端!其餘所有人,後退五百米!”他的命令,不容置疑。
眾人雖然不解,但還是立刻遵從。
很快,巨大的石橋周圍,就隻剩下了林風一個人。
他站在峽穀的邊緣,雙日的光輝,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山風吹拂著他的衣角,讓他看起來,遺世而獨立。
他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一股無形的、比之前建造房屋時磅礴浩瀚十倍的念動力,轟然爆發!
“嗡!”
空氣中,響起了一陣低沉的、空間都在震顫的嗡鳴聲。
五百米外,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讓他們呼吸困難,心跳加速。
他們驚駭地看著林風的身影,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
“起!”
林風在心中,發出一聲低喝。
然後,數千人都束手無策的、重達千噸的球形巨石,開始發出了“哢嚓哢嚓”的聲響。
它在微微地顫抖!
緊接著,在數千人那如同見了鬼一般的、瞪得滾圓的眼珠子注視下,那塊如同小山一般的巨石,竟然緩緩地、一寸一寸地,從卡住它的石橋上,漂浮了起來!
沒有爆炸,沒有機械,它就那麼安靜地、違反了一切物理定律地,升到了半空中!
“神……神跡……”王建國的嘴唇在哆嗦,他死死地抓著身旁李向賓的手臂,指甲都掐進了肉裡,卻毫無知覺。
李向賓整個人,已經徹底石化了。
“我的天哪……”
“領袖是真神!他是來拯救我們的真神啊!”
所有的勞工,都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們“噗通噗通”地跪了一地,朝著林風的方向,瘋狂地叩首,嘴裡語無倫次地呼喊著。那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最原始的敬畏與崇拜。
空中的林風,臉色也微微有些發白。托起如此巨大的物體,對他的精神力消耗,也是極為恐怖的。
但他沒有停下。
他緩緩地伸出手,對著那塊懸浮的巨石,虛空一握。
“去!”
伴隨著他一聲低喝,那塊巨大的球形岩石,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投擲出去的炮彈,劃破長空,帶著尖銳的呼嘯聲,飛向了遠方的荒野。
“轟隆!”
片刻之後,遠方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地麵都隨之震顫了一下。一朵巨大的煙塵,衝天而起。
林風緩緩地睜開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他轉過身,看著那已經暢通無阻的石橋,以及遠處那跪倒一片,如同在朝拜神明般的子民,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掌控一切的,絕對的威嚴。
他不需要解釋。
這一次神跡,比任何法律,任何演說,都更能將他的權威,深深地烙印在每一個人的靈魂最深處。
“道路,已經為你們打通。”
他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繼續前進。”
說完,他翻身上馬,在一片狂熱的、山呼海嘯般的“領袖萬歲”聲中,掉轉馬頭,緩緩離去。
他留給眾人的,隻有一個高深莫測的、如同豐碑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