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下午。
她處理完手頭的公務,心情愉悅地端著一盅親手燉的雪耳蓮子羹,走向林風的書房。
那裡是王國的禁地,除了她和寥寥幾位核心高層,無人可以擅入。
然而,當她推開那扇厚重的紫檀木門時,卻看到了讓她如遭雷擊的一幕。
錢小小,那個曾經在她眼中不過是個有點姿色、有點小聰明的富二代,此刻正跪坐在林風的書桌旁,為他輕輕地研墨。
她的動作輕柔而專注,臉上帶著一種滿足而又寧靜的微笑。
而更讓蘇晚晴心臟驟停的是,錢小小身上穿的,是一件明顯不屬於她自己的、寬大的男士絲綢睡袍。
睡袍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了雪白的肌膚和一抹曖昧的紅痕。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她再熟悉不過的、屬於林風的味道。
蘇晚晴端著湯盅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林風坐在書桌後,正在批閱文件,對她的到來,隻是淡淡地抬了抬眼皮:“來了。”
他的語氣平靜無波,眼前這曖昧的一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錢小小也抬起了頭,看到了門口臉色煞白的蘇晚晴。
她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慌張或羞愧,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勝利者般的微笑。
她站起身,對著蘇晚晴微微躬身,聲音柔媚得能滴出水來。
“晚晴姐,您來了。”
這一聲“晚晴姐”,如同最鋒利的刀子,狠狠地紮進了蘇晚晴的心臟。
蘇晚晴的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為一片冰寒。
她將湯盅重重地放在一旁的茶幾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
“錢小小,誰讓你進來的?這裡是你能待的地方嗎?”她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發顫。
錢小小卻不為所動,她走到蘇晚晴麵前,身高比她矮了半個頭,氣場卻絲毫不弱。
她湊到蘇晚晴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
“姐姐,領袖昨晚太累了,是我在這裡伺候的他。他說,以後我可以隨時來書房陪他。”
說完,她退後一步,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她直視著蘇晚晴那雙幾乎要噴出火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你能領先,不代表你一直領先。”
轟!
蘇晚晴的腦子裡仿佛有炸雷響起。她一直以來的驕傲、自信、優越感,在這一刻被錢小小這句輕描淡寫的話,擊得粉碎。
她猛地轉頭看向林風,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解釋,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樣維護自己,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趕出去。
然而,林風隻是放下了手中的筆,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用一種審視的、淡漠的目光看著她們兩個。
他沒有說話。
沒有偏袒,沒有安撫,甚至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他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明,冷眼旁觀著自己信徒之間的爭鬥。
這一刻,蘇晚晴豁然驚醒。她明白了。
在林風眼中,或許她蘇晚晴是特彆的,但絕不是唯一的。
在這個他一手建立的鐵血王國裡,任何感情,都必須為他最終的目標服務。
他需要的不是一個嬌貴的皇後,而是有用的、能輔佐他的女人。
而錢小小,用她自己的方式,證明了她的“用處”。
蘇晚晴的心,瞬間冷了下來。
她知道,哭鬨、質問,隻會讓林風厭煩,隻會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滔天巨浪,原本冰冷的臉上,竟然也浮現出了一絲笑容,隻是笑容未達眼底。
“是嗎?妹妹說笑了。”她伸出手,親昵地幫錢小小整理了一下睡袍的領口:“既然是領袖的意思,那自然是好的。以後,我們姐妹,可要一起好好伺候領袖才是。”
她的動作優雅而從容,仿佛剛才的失態從未發生過。
錢小小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笑得更加甜美:“那是自然,全聽姐姐的安排。”
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就此拉開序幕。
林風看著眼前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
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競爭,才能讓她們更好地為自己服務。
他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處理後宮的雞毛蒜皮,他需要她們自己找到平衡。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個青澀的外賣員。
權力的滋養,末日的壓力,讓他迅速成長為一個心如鐵石的君王。
情感,對他來說,既是慰藉,也是工具。
他需要更多的工具。
他的目光,越過了眼前的兩個女人,投向了更遠的地方。
他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沉悶的聲響。
片刻後,他開口了,聲音平靜而威嚴。
“你們都先出去吧。”
“是。”蘇晚晴和錢小小乖巧地應了一聲,彼此對視一眼,暗流洶湧,然後一起退出了書房。
林風按下了桌上的一個通訊按鈕。
“讓秦嵐來見我。”
“是,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