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師父,你哪裡來的三千塊啊?”
見圓音和黃老驢已經商量好了價錢,謝流螢在一旁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她連忙提醒自家師父,
“您那個存折,不是都讓大嫂子給拿走了嗎?難道您後麵又去找大師哥給拿回來了?”
黃老驢側頭看了自家小徒弟一眼,撇撇嘴:
“大人的事兒小孩子彆瞎打聽,存折沒拿回來,但誰告訴你我就隻有那一張存折?”
這話讓謝流螢驚愕地張大了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
自家這徒弟是個缺心眼,沒什麼城府也不懂看人眼色,隨隨便便就能被人給套了話去,所以黃老驢根本不打算跟這小徒弟解釋太多。
謝流螢確實神經大條,哪怕黃老驢明擺著故意防備她,她竟然沒有半點難過敏感的情緒,反而還笑嘻嘻的衝著她師父做鬼臉。
這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更加讓黃老驢沒眼看了,也愈發堅定了內心的想法。
雖然他已經做好了打算,準備讓這個徒弟將來繼承他的衣缽,但眼下謝流螢這個心性,顯然還達不到他的要求,所以他手裡的那些東西,暫時還不會交到小徒弟的手裡。
眼看著天色不早,師徒倆沒在圓音家過多逗留,慢悠悠溜達著就往外走。
不過臨出門前,黃老驢偷偷衝著圓音使了個眼色。
圓音頓時會意,衝著他微微頷首,表示自己明白。
兩人當著謝流螢的麵打了個啞謎,謝流螢居然渾然不覺,還樂嗬嗬地衝著圓音招手,並再三表示下次圓音要是再去市郊,一定要叫上她一塊兒去。
圓音笑著點頭應了。
等兩人一走,她也快速鎖門離開了廢品站。
坐公交車到達前門大街附近,順著宋燕淮給她的那張紙條上的地址,找到了那位史蓉教授家所在的胡同。
在附近找了個黑黢黢的巷子鑽進去,再出來的時候她身上就多了個筐子,筐子上用布蓋著。
到了紙條上所寫的院子,還不等她進去,就被前院的幾個住戶給攔住了:
“乾什麼的?”
圓音滿臉的局促忐忑,儼然一副沒見過世麵的小媳婦兒模樣:
“我是來找人的,請問史蓉史同誌是住這個院子吧?”
“找史大姐的啊?你是她家什麼人?”
那幾個住戶又問。
“我男人最近在研究院做事,這不,我在鄉下采了些新鮮野菜和菌菇,就給史同誌送兩把過來嘗嘗鮮。”
圓音一邊從筐子裡翻出來一把小野菜,一邊憨直地解釋道。
東交民巷這邊的住戶,不少都是在國字打頭的單位,各家平時遇到這類登門送禮的情況可不少,早就見怪不怪了,所以一聽圓音這個解釋,前院這幾個人眼中就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於是幾個人衝著後頭指了指:
“史大姐家住中院正房,你直接進去就是。”
等進了中院,就看到三間連著的正房亮著燈。
這三間正房應該是專門改造過,隻有中間那個屋有門,剩下那兩個屋的門都用磚頭砌起來,隻留下了窗戶。
這應該就是那位史教授家了。
圓音忙走上前去敲門。
很快,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同誌從裡麵來開了門,表情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你找誰?”
圓音又把她剛剛在前院的那番說辭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