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葉暉之遭受到這樣沉痛的打擊,會從此一蹶不振,被仇恨和陰霾所籠罩。
但在和這人交談的過程中,圓音卻發現這人情緒非常克製,並沒有她所以為的那般怨天尤人。
他的醫學夢並沒有因此破碎,帶著這一身傷痛,他已經開始樂觀積極地為自己重新尋找出路,想要繼續在這個領域發光發熱。
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葉暉之這份對生命的豁達與堅韌,很難讓人不為之欽佩動容。
圓音不免想到了遠赴毛烏素的秦清,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兩個毫不相乾的人,但這一刻,她卻仿佛能在他們身上,感受到相同的底色。
又或者說,在這個時代,像葉暉之秦清這樣,為了國家的未來發展和繁榮而默默奉獻的這群人,那些在各個行業領域負重前行的數以百萬計的先輩們,他們其實都有著同樣意誌堅定心懷大義的底色。
他們並不歌頌苦難,但他們永遠不會畏懼苦難。
“我認識一個中醫醫術很高明的大夫,很多疑難雜症他都能治,沒準葉同誌你的這個情況,他也能有辦法。”
若是彆的人,圓音可能不會管閒事。
但像葉暉之這樣的人,她打從心底裡希望他們的人生能更順遂一些,不要被這個時代所辜負。
怕葉暉之不信,為了提高說服力,圓音便把吳永勝聾啞十多年的案例說了出來:
“不是我故意誇大其實,吳永勝這半個月堅持紮針服藥,據說最近已經能模糊聽到一些聲音了。
“你的這個情況還不像他那樣屬於陳年舊疾,沒準也能有治愈的可能呢?”
圓音的這話,讓在場的三人都愣住了。
陳清泉比葉暉之還要激動,立馬就抓住了葉暉之的肩膀:
“那就去試試!就算不能完全治愈,比現在好上個兩三分都成!隻要有一線希望,咱們就不能放棄!”
葉暉之夜沒有扭捏遲疑,當即就點頭答應去見見這位黃大夫。
於是圓音當即就領著三人前往樂和堂藥鋪。
結果沒想到到了藥鋪門口,就見到一個身形臃腫的女人叉著腰站在門口罵街,不是黃老驢那個大兒媳婦丁萍又是誰?
眼見著周圍不少人圍攏過來好奇瞧熱鬨,而藥鋪裡麵黃老驢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又不好拉下臉麵來當眾跟個婦女同誌吵嘴,很明顯要吃虧,圓音忙衝著人群裡麵大喊:
“尋釁滋事擾亂治安,還讓不讓人進去看病抓藥了?要噴糞回家噴去,這兒是公家的藥鋪子,不看病就彆在門口堵著!信不信我這就去把稽查隊給叫來,誰敢鬨事就把誰給抓進去!”
這話一出,本來還在瘋狂咒罵的丁萍神色驟變,下意識地在人群裡搜尋,想看看究竟是誰多管閒事。
可掃了一圈也沒找到出言威脅她的這個人。
她表情變幻莫測,在門口遲疑再三,到底還是對稽查隊心存畏懼,轉過身悻悻然跑了。
見沒戲可看,人群也就慢慢散了。
這時候圓音才領著葉暉之幾人進了藥鋪。
早在剛剛圓音替他解圍的時候,黃老驢就已經聽出了她的聲音,所以這會兒看到圓音進來,這老頭也沒覺得奇怪。
不過讓一個小輩看到這麼狼狽窘迫的一幕,黃老驢的表情多少有些難堪,尷尬得不知道該說點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