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燕淮也猛地刹了車。
自行車一停穩,圓音就跟被踩了狗尾巴一樣倏地就從後座跳了下去。
她震驚又錯愕地盯著宋燕淮:
“你你你……我,我……”
她腦子很亂,結結巴巴的,都不知道自己要說啥了。
宋燕淮倒是滿臉的笑,眼神裡儘是看穿她偽裝的得意和尋找到同類的歡喜。
“難忘今宵,是84年春晚首唱,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中間應該中斷了好些年,到90年才重新回歸,逐漸成為了春晚的壓軸曲目。
“你說每年春晚的大軸戲是這個,說明春晚壓軸曲是《難忘今宵》這個事兒你最起碼經曆了兩次了,也就是說,你至少是過完了90年春晚才來的,對嗎?”
圓音這會兒看宋燕淮的眼神,簡直就跟看怪物一般。
這家夥腦子也太好使了吧?轉這麼快,怪不得她玩不過他!
宋燕淮倒是好整以暇地靠在自行車上,笑眯眯道:
“你緊張啥?我都自爆底牌了,還能害你不成?”
圓音也反應過來了,對呀,這家夥能知道《難忘今宵》是春晚壓軸曲,說明他也是從後世回來的!
她朝著周圍看了看,見路上的行人匆匆,沒誰的注意力落在他們倆身上,這才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問道:
“你是哪年回來的?”
宋燕淮眼底的笑意愈盛。
一個“回”字,就已經將她的情況徹底暴露了。
自家這媳婦兒,心眼是真不夠,要是碰上個對她存了歹心的,恐怕把她賣了她還在替人家數錢呢!
“我是千禧年之後過來的。”他笑道。
圓音一驚:“那麼晚,那我比你早,93年我跟圓慧去雁山給師太遷墳,被埋在坍塌的庵堂裡,再一睜眼就到這兒了。”
說到這兒,圓音馬上問他:
“你來得比我遲,那你聽沒聽說我的事兒,我跟圓慧,是不是當年就死在雁山了?”
宋燕淮又從這句問話裡提煉出了兩條重要信息。
這姑娘以為他也是重生回來的,又比她的時間點要晚,就來問他她被埋在雁山的後續,這說明她重生前的那個時空,他和她是認識的。
但可能關係又還沒有到特彆熟絡的份上,所以她用的是“聽沒聽說”這個字眼,而不是直接問他她的身後事是誰處理的。
另外,她還提到了圓慧,說明她們倆是一塊兒被埋在了庵堂底下,那是不是有可能,圓慧也跟她一樣重生了?
腦子快速運轉著,他麵上倒也沒含糊,很直接地道:
“我跟你的情況可能不太一樣。
“我不是重生回來的,我是穿越來的,就借屍還魂這詞你應該知道吧?
“我本來是機械製造專業的高級工程師,在一家重型高端裝備製造集團上班,可能是由於持續半個月的加班,導致身體過度疲勞,然後我就猝死了。
“再然後,我就回了67年,原本的宋燕淮病死了,我稀裡糊塗變成了他。”
說到這兒,宋燕淮連忙看向圓音,
“是不是覺得很詭異?你會覺得害怕嗎?”
圓音緩緩搖頭,她確實是有些驚訝,但害怕倒還真談不上:
“怕啥,雖然咱們倆來的方式可能不太一樣,但本質上沒啥不同,都是年輕鮮嫩的軀殼裡麵換了個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