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姨的腳步一頓。
她是最近倆月才被安排進秦家的。
前頭的那個保姆阿姨被秦家給開除了。
據說是因為愛亂嚼舌根,把秦家的事兒隨便拿出去外頭瞎說,結果導致這家的孩子被人販子給盯上,差點被拐賣到外地回不來了。
所以她在來之前就被人耳提麵命過,絕對不能對雇主家的事兒有任何的好奇心,不該問的千萬彆問,不該知道的,也一定要裝作不知道!
這會兒聽到謝婉婷這麼問,她心下就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因為她每天都醒得比較早,確實是聽到了樓上隱隱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但離得有點遠,聲音模模糊糊的,隻知道是這位太太在嘀嘀咕咕的說話,但到底說了些什麼就聽不太清楚了。
當時她心裡頭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敢仔細聽。
感覺到謝婉婷的目光正緊緊盯著她,她以為這是謝家這位太太在考驗她,趕緊硬著頭皮搖頭,語氣無比認真誠懇地否認道:
“沒有,太太,那會兒我睡得正沉,什麼聲音都沒聽到,也沒看到有誰下樓。”
這個回答卻是讓謝婉婷臉色瞬間一片慘白,心不斷往下沉。
這個阿姨晚上睡得輕,皓軒睡在她隔壁,有時候半夜要喝水要尿尿,她幾乎是立馬就會驚醒然後跑去照顧孩子。
可自己的房間和阿姨的房間不過上下樓隔了一層天花板,這阿姨竟然沒聽到她樓上傳出來的動靜!
謝婉婷心裡存著的最後一絲僥幸也沒了。
除了鬼擋牆,她再想不到其他任何一個可能性!
“太太?您沒事兒吧?”
見謝婉婷臉色不太對,阿姨到底還是沒忍住又著急問了一句。
謝婉婷擺了擺手,示意她下去。
王阿姨隻好抱著那件睡衣下了樓,怕被太太責問辦事不利索,她先去了廚房,將那衣服丟進灶膛裡點燃。
很快那衣服就變成了一團黑褐色顆粒,再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這麼好的衣服就這麼燒了,王阿姨一邊暗自心疼,一邊老老實實地把那黑褐色顆粒埋進灶膛的灰裡,這才起身背著籃子出門去買菜。
另一邊,謝婉婷才換好衣服,家裡電話又一次響了起來。
是謝家打來的電話,電話那端謝璟坤厲聲質問謝婉婷怎麼還沒出發,爸媽已經快要不行了,必須得儘快上醫院。
謝婉婷啞聲應了一句知道了,不敢再耽擱,急匆匆下樓準備去前院叫司機。
然而才走到樓梯口,她忽然就感覺自己身體有些不對勁兒。
腹部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複拉扯擰絞著,腸道像是繩索般扭曲打結,痛得她力氣頃刻間流失殆儘,一個站立不穩,人就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滾下樓後,她就痛苦地蜷縮著身體,渾身不受控製地抽搐痙攣。
很快她就駭然發現,她竟然也開始大小便失禁,下麵一股股汙穢不由分說地湧了出來,惡臭瞬間籠罩住了她全身。
她試圖從地上爬起來,但身體的劇烈疼痛,讓她完全動彈不得,就連張口求救,都隻能發出微弱的聲音。
但阿姨已然出門去買菜了,司機在前院,不被允許是不能到後院來的,秦浩軒這會兒還在臥室睡得四仰八叉,偌大的宅子裡再沒有其他人,根本不會有人來救她。
謝婉婷痛苦又無助,偏偏在意識開始逐漸模糊之際,她恍惚間又出現了那個熟悉的穿著藍上衣黑長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