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音讓這老頭搞怪的模樣給弄得哭笑不得,心裡頭那股鬱氣倒是被衝散了不少。
她忙從宋燕淮懷裡撤了出來,率先走出了門外:
“吃飯吧,確實不早了,我肚子都快要餓扁了。”
等到在餐廳就坐,大家果然都饑腸轆轆了,一個個顧不上含蓄客氣,拿起碗筷就開始胡吃海塞。
“就得是這一口!國營飯館哪家都做不出這個味兒,圓丫頭你這廚藝真是沒得挑!”
等到一桌子杯盤狼藉,黃老驢一臉饜足地靠在椅背上,這才笑眯眯地誇讚起圓音的手藝。
楊家兄妹倆也跟著點頭附和,自打搬來城裡住,他們倆天天跟著宋燕淮圓音吃香喝辣,每天各種好吃的菜肴都不帶重樣的。
吃得好了,營養自然就跟上了,臉色原來看上去紅潤健康了不少,身形也開始抽條見長。
圓音心裡頭為此還感到鬱悶費解呢,她每天也沒少吃啊,怎麼楊家兄妹才來個把月,就已經有長高的趨勢了,而她都食補了大半年了,個子為啥感覺還是沒啥太大變化?
難道這輩子,她的身高還是突破不了一米六這個魔咒嗎?
正猶豫要不要讓黃老驢給她把把脈,看看她還有沒有長高的希望,那邊黃老驢卻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信封,直接把那玩意兒塞進了圓音懷裡。
“這是今天我去和協給人治病,人家病人家屬給我的,都給你,算是我跟流螢這丫頭交的夥食費。”
黃老驢也知道他和謝流螢平時上這邊來蹭飯的次數過於頻繁了,老白吃人家糧食肯定會討人嫌,索性一次性交足夥食費,這樣他下次再來,就不用再厚著臉皮覺得不好意思了。
圓音也知道這老頭家底厚實,不在乎這點小錢,不然當初不可能一次性掏出十幾根金條和幾十塊銀元來買她半根人參。
所以老頭給她交夥食費,她一點也沒跟他假客氣,接過信封後,順手就將裡麵的那疊票子給抽了出來。
裡麵都是嶄新的深紅色紙幣,女拖拉機手的笑容格外亮眼。
圓音仔細數了數,一共有八張,能頂師徒倆幾頓夥食費了。
圓音覺得還行,正準備把這錢塞回兜裡。
結果那邊看到這疊一元鈔票的黃老驢,本來笑嘻嘻的臉卻瞬間綠了。
虧得他剛剛把信封掏出來的時候,抬著下巴滿臉的驕傲得意,儼然一副豪擲千金氣勢很足的樣子。
誰知道這信封裡麵,竟然攏共才裝了八塊錢!
這可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老頭滿臉的不敢置信,再三確認裡麵就這些錢後,立馬拍著桌子怒罵道:
“我以為裡頭就算沒有大團結,起碼也得來幾張煉鋼五塊吧?
“結果搞半天就是個麵子工程?!八塊錢,虧得這謝家也能拿得出手!
“就這還是什麼乾部家庭呢,都什麼人啊,也忒特麼摳門了吧?!
“媽的!要早知道這家人是這麼個德行,我就不該給他們治療得這麼爽快,高低得讓那三人先躺床上拉個三五天再說!”
都怪他施針太快,加上又是誤打誤撞,三兩下就把那三個病人的症狀給治好了。
那病人家屬,肯定是見病人的病情那麼快就得到好轉,覺得他根本就沒費什麼功夫,所以給錢就摳摳搜搜!
可你摳搜就摳搜唄,就八塊錢還搞個信封神神秘秘塞過來,讓人誤以為這裡頭起碼裝了好幾十塊呢,可真會裝模作樣!
黃老驢越想越氣,罵完病人家屬還不算,又罵起了騙他去和協的萬立鬆,直嚷嚷著下次再碰上這種事兒,他要還傻不拉幾地跑去和協幫忙他就不姓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