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白費力氣了!你就算是在這兒跪三天三夜,秦家也不會開門的!”
夜色籠罩下,圍觀的那些鄰居見沒戲可看,慢慢地也就散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胡同巷子裡忽然又出現了一個人影,就在離謝雲霆不遠的樹底下站著,雙臂環胸冷眼看著那邊狼狽跪著的背影,譏笑道。
謝雲霆抬起頭朝著謝曉夢看去:
“你怎麼在這兒?”
謝曉夢抬著下巴:
“我怎麼不能在這兒?我如今又不是你們謝家的人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你管得著麼?”
謝雲霆這才猛地想起來,謝曉夢如今已經和謝家徹底劃清界限了,和他再沒有任何關係。
“嘖嘖嘖,你說說你,原來還是個副師長的時候,那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去了,多麼不可一世啊!
“結果還不是人家一句話就把你給撤了?”
這話讓謝雲霆臉色倏地沉了下來。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謝曉夢挑釁地看著謝雲霆,
“你到底哪裡來的底氣衝我甩臉子?
“你可彆忘了,你那個喪良心的爺爺,可不止是害了秦家和謝家,還滅了我豫州的親生父母一家滿門!
“那可是活生生的七口人,一夜之間全沒了!
“我若是也像秦首長和圓音那樣遷怒到你謝雲霆的身上,就算將你扒皮抽筋五馬分屍,我都不覺得解氣!”
謝雲霆心下大震,巨大的痛苦羞愧瞬間將他淹沒,沉重的罪孽壓得他再也直不起腰抬不起頭。
“……對不起……”
他嘴唇翕動,低低呢喃著。
但就連他自己也清楚,這樣的道歉蒼白無力,根本毫無任何誠意。
可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了,隨著案子越扒越深,被牽扯進來的人命官司也越堆越多。
他家人犯下的罪幾乎到了罄竹難書的地步,讓他都恥於和那些人流著同樣的血。
謝曉夢顯然也聽到了他的這聲道歉,忍不住嗤笑一聲:
“這話跟我說沒用,除非你跟你的家人自己去地底下跟我家人當麵道歉!”
把謝雲霆懟得啞口無言,謝曉夢卻又話鋒一轉,抬了抬下巴問道,
“身上有錢麼?”
謝雲霆愣了一下,見謝曉夢身上確實穿得破破舊舊,再不複他印象中的光鮮俏麗,頓時明白了什麼,趕緊將他身上幾個口袋裡的錢票一股腦都給掏了出來。
謝曉夢見狀快速衝了上來,一把就將那些錢票都給搶了過去。
錢票到手後她數了數,然後就看著謝雲霆冷笑道:
“可以啊,揣這麼多錢在兜裡,看樣子你這被停職了好像也沒多大影響啊?
“我這個被滅門的受害者被迫流落街頭,你這個殺人犯的孫子倒是吃喝不愁,你覺得諷刺不?”
謝雲霆解釋道:
“老宅被封了,我也沒地兒去,回來後是借住在市郊的戰友家,這錢也是我僅剩的家當了。”
這話謝曉夢可不信:“你一個副師長,又是一級飛行員,每個月光飛行津貼加職務工資就有一兩百塊了。
“而且你一個老光棍,在部隊又不用花錢,怎麼可能就隻有這點家當?”
謝雲霆表情有些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