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像個無情的dj,把林悅的哭聲混成一首悲傷的混音,在她耳邊無限循環。
但她不在乎,隻要眼前的男人回來了,這場情感的至尊寶遊戲,她就贏了!
“嘶——”
顧宇這聲倒吸涼氣,像極了拔牙時那種酸爽。
他眉頭緊鎖,太陽穴仿佛開了迪廳,蹦迪專用的背景音樂震得他頭疼欲裂。
林悅看著他這幅模樣,心疼得簡直想魂穿過去,替他承受這份痛苦。
“彆怕,我在呢,我在呢……”林悅的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她輕輕撫摸著顧宇的額頭,像哄小孩一樣。
顧宇一把抓住林悅的手,那力道,恨不得把她的手捏成麻花。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痛苦和掙紮,像是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
想說什麼,卻發現嗓子像是被沙漠風乾了一樣,發不出半點聲音。
“噓——彆說話,你先休息一下。”林悅心疼地將他擁入懷中。
顧宇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熟悉的香氣,感受著她溫暖的懷抱,緊繃的神經終於慢慢放鬆下來。
他緩緩閉上眼睛,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裡,像一隻受傷的小奶狗找到了溫暖的窩,隻想就這樣靜靜地依偎著她,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
“服務器……”他突然喃喃自語,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卻帶著一種莫名的執著。
林悅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問清楚,顧宇已經一把推開了她,掙紮著站起身來,踉蹌著向房間走去。
那模樣,像極了剛學會走路的企鵝,搖搖晃晃,讓人忍不住想扶一把。
他要去確認一件事情,一件關乎他們未來,甚至關乎整個“雲棲裡”命運的大事。
他現在就要去看看。
顧宇跌跌撞撞地衝進房間,直奔那間平時連他自己都不怎麼進的服務器房。
一路上,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像被人塞進了一台老式洗衣機裡,嗡嗡作響,各種記憶碎片像不要錢的馬賽克一樣,在他眼前亂飛。
打開服務器後台,顧宇的手指顫抖得厲害,像得了帕金森綜合征。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快速瀏覽著密密麻麻的運行記錄。
當他看到那行鮮紅的“情感鏡像協議v2.0”時,臉色瞬間陰沉得像暴雨前的烏雲。
“原來……我一直都在被操控。”他喃喃自語,聲音裡充滿了震驚和憤怒。
林悅跟在他身後走了進來,輕輕握住他的手,柔聲道:“不是一直,是你在最脆弱的時候,選擇了信任一個不該信的係統。”
說著,她拿出手機,重新播放了一遍那段錄音——顧奶奶的聲音再次響起,蒼老而慈祥,像一束溫暖的光,驅散了顧宇心中的陰霾。
顧宇的表情從震驚轉為痛苦,最終歸於平靜。
他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時,眼神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清明和堅定。
他站起身,走向服務器,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像一個技藝精湛的鋼琴家在演奏一曲激昂的樂章。
他的動作又快又準,每一個指令都帶著一種決絕的意味。
這不是簡單的刪除程序,而是對過去十年自我認知的徹底清算。
他要親手結束這場荒謬的實驗,找回真正的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房間裡隻剩下鍵盤敲擊的聲音,以及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