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某家屬院,張家。
昏黃的燈光下,四麵都是書,桌上都是淩亂的實驗器材的小房間裡,一個身形消瘦的男人微微佝僂著背,花白的頭顱幾乎要貼到目鏡上,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視野裡的景象,連呼吸都屏住了。
他就是軍區醫院藥劑科主任張寒鬆。
他的視野中,是兩組並排的健康細胞培養樣本。
左邊是對照組,細胞形態正常,分布均勻,生命活動平穩。
右邊是實驗組,是加入了創愈膏的提取物。
他聽了謝廷川的話,這次的實驗不讓彆人知道,直接拿回家裡來做了。
僅僅過去幾個小時,實驗的景象卻讓張寒鬆的心臟狂跳不止。
顯微鏡下,那些原本與對照組無異的細胞,分裂的速度肉眼可見地加快,分裂出的子細胞形態更加飽滿、圓潤,細胞質的流動似乎都更加活躍!
這哪裡是抑製健康細胞?這分明促進細胞生長!
“這……這怎麼可能?”張寒鬆喃喃自語,聲音乾澀。
盯著實驗結果看了好長一段時間,又撿起放置在桌麵上的創愈膏看了半晌,站直了身體,開始在桌麵上尋找了起來,又去書架上尋找,找了半天在地上的籃子找到了一把小刀。
他抬起自己的胳膊,心頭一狠,拿著小刀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劃,小臂上瞬間劃出了一道傷口,血迸濺出來——
張太太剛好打開門進來,看到這一幕瞳孔懼縮,撲過去大喊:“老張!老張你這是乾什麼?你不要命了?”
“彆大驚小怪,”張寒鬆拿了一塊紗布捂住傷。
張太太已經衝到了跟前,驚懼:“好好地你怎麼就想不開了?啊?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啊,你說你要是死了,你讓我怎麼辦?讓兒女怎麼辦?嗚嗚嗚嗚~”
“不是不是,我沒有尋死”張寒鬆說。
“你沒有尋死你割自己的手腕乾什麼?”張太太大吼。
“我沒割自己的手腕,我割的是手臂,就是做一個實驗!”
“做個實驗?”張太太鬆了一口氣,很快又怒了:“你是瘋了不成?做個實驗你為什麼要傷著自己?你是做實驗腦子做壞了啊?啊?都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就這一次,”張寒鬆不想跟她吵,說道:“你彆在這大喊大叫了,就是一個小傷口!去給我拿個碘伏進來!”
“我看你真是瘋了!”張太太罵罵咧咧,出去拿了瓶碘伏進來。
張寒鬆捂著紗布等了會,估算著血已經止住了,這才拿掉紗布。
張太太打開碘伏,拿來棉簽,沾上碘伏開始幫他傷口消毒,看著血跡未乾的傷口,火氣又蹭蹭蹭往上漲:
“你說你真是有毛病是不是?什麼實驗需要你割傷自己來做啊?再說你就算要割傷自己,能不能割小一點?你看看你,下手這麼重,都快見骨頭了!”
其實也沒有這麼誇張,張寒鬆下手的時候是控製著力道的,張太太關心則亂了。
張寒鬆任由她念念叨叨的,等她給自己上完藥之後,拿起放置在旁邊的創愈膏說道:“你把這個藥膏給我塗上。”
張太太拿起創愈膏,上麵什麼字都沒有,就是一個非常廉價的塑料瓶子,她忍不住懷疑道:“這是什麼藥啊?怎麼看著不太靠譜的樣子?”
“這叫創愈膏!”張寒鬆說道:“我的實驗對象,你給我塗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