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正沙啞而疲憊的聲音響起:“我要被調走了。”
“什麼?!”陷在自己情緒裡的姚青也猛地抬起頭,臉色煞白。
姚母更是如遭雷擊:“調走?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難道是謝家出手了?可、可我們剛剛才去道過歉啊!是他們自己不接受的!難道還要我去給她磕頭認錯不成?!”
說到最後,她聲音尖利,帶著哭腔和難以置信,下意識地又想推卸責任。
是不是因為她在醫院門口詆毀沈予歡的事,還跑去謝老爺子那裡告狀,謝家報複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姚正厲聲喝斷她,聲音裡滿是疲憊和厭煩,“不是因為謝家!”
“不是因為謝家,”姚母喃喃重複,看向姚青。
姚青也反應過來,撲到姚正身邊坐下,眼睛瞬間紅了:“是因為孟知遠?”
“……”姚正沒有說話,閉上了眼睛,將臉扭向一邊。
是在默認。
姚青如遭重擊,身體晃了晃,失魂落魄地跌坐回身後的沙發上,眼神空洞。
是她!是她害了爸爸!
這一次,姚母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安慰女兒。
她也被這個晴天霹靂震懵了!
好半晌,她才找回一點聲音,帶著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急切地追問:“調……調去哪裡?”
既然是調走,不是降職,是不是,事情也沒有那麼糟?
然而,姚正接下來的話,徹底擊碎了她所有的幻想:“要麼是北邊,要麼是西邊。”
姚正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反正不是什麼好地方。
跟敵特分分子沾染上關係的啊,不是停職降職就不錯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繼續留在京市,讓這母女倆繼續給他惹禍!
姚母和姚青都聽明白了。
母女倆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呆呆地坐了幾秒。
姚母捂住了臉,壓抑不住的嗚咽聲從指縫裡斷斷續續地溢了出來。
沈予歡對此一無所知。
她念著的沈予明和林珍珍一家,此刻正在清水大隊忙碌著。
農忙的高峰總算過去,剩下的都是些零碎活計,沈予明和林珍珍終於能喘口氣了。
隻是不知是不是前段時間乾活太拚,林珍珍的腰最近總是不舒服。
剛才在地裡,一陣鑽心的疼讓她半天直不起腰,臉色煞白。雖然最後強忍過去了,但蒼白的臉色還是被沈遠明看出了端倪。
說什麼也不讓她再乾了,硬是把她趕回家休息。
林珍珍拗不過他,隻好先回來。可一推開院門,她就覺得不對勁——屋裡好像有動靜!
濤子九月開學就去上學了,這段時間農忙。
他們夫妻倆實在顧不上小花,就讓她也跟著哥哥去學校了。這個時候,帶弟弟妹妹上學不算稀奇。
現在還沒到放學時間,家裡應該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