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季寧都覺得自己缺失了一段記憶。
這段記憶,隻要稍微一碰觸,她的頭就會如針紮一樣痛。
一旦痛得受不了,她就又想吃那些止痛藥。
吃完,整個人像被奪舍一樣,又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這幾天她總愛做夢。
夢裡總會出現一些畫麵,幾個人,然後是無儘的爭吵,尖銳的聲音像來自地獄的最深處。
她拚命的醒過來,她拚命的想從夢境裡掙紮出來,可是不行,有東西在追著她,她隻能拚命地逃……
“啊……”
微弱的痛苦叫聲讓淺眠的厲靳驍驚醒。
睜開眼的他飛快地亮起床頭燈。
隻見身側的季寧蜷縮著身子,四肢僵硬,額頭滿布大汗,神情痛苦,嘴裡語焉不清地喃喃自語。
下一秒。
她開始左右翻騰。
夢裡好像有什麼困擾著她,她左右不停地滾動掙紮,甚至還開始拿腦袋砸著床頭。
“季寧。”
急叫一聲,厲靳驍連忙將她抱在懷裡安撫。
“我在這裡,不要怕。”
可沒意識地的她像一隻出了籠的猛籠,她在他的懷裡一點也不安份,手腳並用地想要離開他束縛,喉頭間出來的聲音也怪得很。
“季寧醒醒。”
厲靳驍眼見她變得越來越不理智,開口想要叫醒還在夢裡的她,可就在這時,她張嘴往他的肩頭奮力一咬。
撕裂般的痛意從她被咬的那處傳來。
她咬得非常用力,齒尖深深陷入他的皮膚裡。
可即使是痛得不行,厲靳驍也隻是咬牙忍著,沒有蠻力推開她。
她發病的情況他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但是現在她睡著了,還在夢裡啊。
看來他有必要再帶她去看一下心理醫生了。
她的病這兩年下來好得差不多了,隻是自從季璃來了之後,她就變得越來越無常。
尤其睡覺的時候,她不但出現了夢遊這些狀況,現在變得跟個野獸一樣。
血腥味隱隱飄散到鼻前。
也許是這些血腥味觸發了季寧的某些神經,突然,她鬆開口,將他猛地一推,自己四肢並用地爬下床。
厲靳驍顧不得什麼,將她一撈。
牢牢地將她鎖在懷裡。
“季寧醒醒,冷靜一點。”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為的就是不想吵醒隔壁房間他的媽媽和季璃。
她還是在那掙紮個不停。
一點也不肯安分下來。
沒辦法了,厲靳驍隻好先暫時放開她,從衣櫃裡找出他的其中一件西裝外套,拿出他藏在裡頭的小藥瓶。
這是季寧治療精神病藥類的用藥。
為怕她不肯把藥吞下,他先將藥放進自己的嘴裡,再用嘴貼嘴的方式將藥送進她的口裡。
然後又喂了她一口溫水。
這種方法果然奏效。
沒幾秒鐘,季寧整個人安靜下來。
一直閉著眼睛的她往床上虛脫一倒。
厲靳驍進浴室扭來一條濕毛巾,細細地替她擦著額頭上的汗以及,唇邊的血跡。
做完這些,他才有空處理自己肩頭上的傷口。
脫開被血染了一大片的睡衣,他看到自己的右肩頭上,被咬出了一個傷口,有些血肉模糊,血液不斷從上頭滲出來。
找來藥箱,消毒藥水往傷口一倒,他麵不改色地處理好傷口,這才又換了件睡衣,重新躺下床。
床上的離寧睡得很安穩。
他看著,深深地將她摟入懷中。
季老爺子跟他說過的事再一次在他的腦海裡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