偎著身後的土牆,江河捧著碗,低頭一口氣喝下去,嘴裡有玉米糝的香糯和苦苦的乾菜葉的嚼勁。
這個味道好熟悉,自己小的時候,媽媽就常做這樣的菜粥:玉米糝子文火慢熬,放上洗淨、切碎的薺菜和香噴噴的煮黃豆……那味道,嘖嘖!
碗裡的粥見了底,江河才注意到床頭那個十來歲的小男孩眼巴巴瞅著自己,小喉頭一動一動好像在吞咽口水。
不就是一碗粥嗎,至於這樣渴望?這是幾天沒吃好飯的表情啊?
床邊的姑娘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麵目清秀,眼裡蘊著暖暖的光。她接過江河手上的空碗,輕聲說:“咱娘求郎中看了,你傷得不輕。反正現在冬閒,家裡也沒什麼活乾,你好好躺幾天,慢點就好了。以後見皮家的人躲著點,他家沒一個人是好的,咱們惹不起他們。”
她嚶嚶說完,端著空碗出去了。
什麼郎中?好複古的叫法啊。
迷茫地細細打量四周:土坯牆被煙熏成了黑色,低矮得伸手能夠到的房頂,壁龕上供著灶神像,下半截繁體字的黃曆依稀可辨:中華民國二十年辛未年……
這一年發生了“九一八”事變,按公元紀年叫1931年!
這是在考驗自己?
江河扯住小男孩的手:“你叫什麼名字,這是哪裡?”
小男孩瞪大雙眼,好像看怪物一樣盯著江河看了一陣,然後“哇”的一聲哭著抽身跑了出去:“娘,根哥不認識我了,我害怕……”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江河再一次在眩暈中不省人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隱約又響起那個中年女人的話:“苦妮,快去請德子二爺來,看你苦根兄弟是不是中邪了!”
再醒來,已是轉天早上。
剛剛,江河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二爺的窯洞裡,皮特帶的人闖進來,這些人明顯是奔著要自己的命來的,棒球棍、不鏽鋼管、橡膠棍沒命地朝自己和二爺頭上、身上招呼,可憐二爺七十多歲,還是一個癱子!
自己頭上接連遭到重擊,江河覺得腦仁都被打散了,眼前的金星彙聚成一塊巨大的黑布,然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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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耳邊風聲呼嘯,身體在空中不停旋轉,時空也隨之逆轉:從2024年飛速倒退,直到定格在1931年。
這裡是中原以北華北以南一個三省交界處的地界,茫茫太行在這裡延伸出幾條支脈,分彆叫牛角山、雲霧山、雲蒙山,地麵上既窮還亂。
這是一個冬天,青黃不接的冬天,極寒極冷的冬天。
床上的被子單薄得捂不住一點暖意,很多破的地方露出變成了黑色的棉絮。
自己成了一個小名叫苦根的孤兒,六歲時親爹娘相繼離世,被好心鄰居周叔、周嬸收留,自己叫他們乾爹、乾娘,和他家閨女苦妮、兒子狗娃一起生活,今年剛滿十七。
這世道,野獸吃人,人也吃人。
原來,自己住在牛角山下的周家窪,村裡人除了租種財主皮耀祖家的地,還能上山打了個兔子捉個野雞,到林子裡采野果、挖草藥過日子,可後來皮財主說牛角山是他家的私產,還拿出來一張據說是宣統皇帝頒發的文書。
莊戶人根本不知道那個文書是真是假,也無處核實。
皮財主是方圓幾十裡的“天”,是元寶鎮的“皇帝”,他說牛角山是他家的,就沒有人敢表示異議。
皮財主家的莊丁天天在山腳下轉悠,碰到誰上山,二話不說上來就打,挖藥的鋤頭,打獵的弓箭、老台杆一種土槍,使用時從槍口裝入黑火藥,捅條壓實,再順槍口裝入鐵砂,發射時擊錘砸中底火引燃“炮台”裡的火藥把鐵砂打出去)一律沒收不說,還得把人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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