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床掀開!”二爺坐在輪椅上命令。
江河掀起二爺躺了半輩子的石床,先是一塊厚木板,又是一塊石板,最下麵才赫然顯出一個鐵箱。
“抱出來,打開!”二爺麵色冷冽:“這些東西,你一定要收好,而且隻能你一個人知道。”
江河正要打開看時,窯洞的門突然被撞開。
皮特帶著一群黑衣黑褲黑麵罩的壯漢衝進來。
“什麼好玩意,先拿來讓我看看?”皮特陰笑著走在最前邊,一個眼神閃過,黑衣人揮舞著手裡的木棒、不鏽鋼管沒頭沒腦地向江河身上招呼。
江河利索地把襲向自己的兩個壯漢放倒,待要擒賊先擒王抓住皮特,卻不想這個王八蛋突然向二爺衝去。
“二爺!”
皮特手中的鋼管重重擊在二爺頭上,江河慘呼一聲撲過去。
但隨後,江河身上、頭上也遭到重擊。
但這些打擊對江河來說根本不算事,他三拳兩腳將身邊幾個人打翻,衝向二爺。
卻不防一支高壓電棍狠狠杵在他的後脖頸上。
“江河哥,彆怪兄弟手黑心狠,現在的水都要趕上黃金貴了,你說你從我們手裡弄走幾千噸,我和麗麗怎麼能夠心甘!
6000噸水,價值超過十億元,廢幾條人命,投入產出比足夠讓人動心!
最後給你一句忠告:窮屌絲,是擰不過資本的大腿的!”
二爺軟倒在江河懷裡,附在他耳邊用儘最後的力氣:“小子,給我記著,今世仇今世報,不死不休!”
然後,江河就來到了這裡、來到這個時代。
前世連接到今生。
一連躺了十七八天,身子終於恢複的差不多了。
目前最大的困境就是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
這樣的年頭,家家戶戶都差不多,出門看看,隨便見到一個人都是一臉菜色,走路一搖三晃打擺子樣,那都是餓的。
身上的傷全好了,家裡幾乎就靠春天存下的一點曬乾的婆婆丁葉子煮湯熬著。
家裡,乾娘、來妮姐和江河還好點,狗娃躺在床上已經沒有爬起來的力氣了。
江河的心裡刀割一樣。
既然重新來過,總不能看著親人和自己這樣慢慢餓死吧?
方圓幾十裡的土地大都是皮財主家的,自己家租了皮財主家兩畝半地,可這寒冬臘月除了稀疏的麥苗,根本沒有能入口的莊稼。
月上稍頭,想起四十裡外的牛角山腳下二爺的窯洞,想起窯洞裡的秘密,江河覺得渾身的血慢慢沸騰。看著家人一個個麵黃肌瘦,特彆是狗娃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他從破被子裡爬起來拍正屋的門。
家裡有三間半低矮的草房,正屋兩間住著乾娘、來妮姐和狗娃,江河自己住一小間配房,另半間是灶房兼著雜物間。
雖然天已經黑了,但家裡那點煤油根本不舍得點,所以屋裡黑洞洞的。
他趴在窗台上叫:“娘!”
屋裡悉悉索索,豆大的油燈點亮,乾娘的聲音傳出來:“苦娃,快進來,外麵凍煞人了。”
屋裡的溫度也比外麵高不了多少,借著昏黃的燈光,江河看到娘仨窩在一張破被子下,都把目光投向自己。
“娘,我想去看看我爹娘的墳,快則兩天,慢則三天一準兒回來,我不在家的時候,彆讓狗娃一個人出來,來妮姐也彆走遠。”
“苦娃兒,你爹娘的墳離咱們這兒幾十裡路、還在牛角山下,又是狼又是山豬的,你一個人去娘不放心啊!”
“沒事娘,我知道操心自己,我過去往墳上添把土就回,最遲三天,我一準兒回來!狗娃,等哥回來,準保給你帶好吃的!”
狗娃一雙大眼無力的忽閃著,卻沒有說出話來。
乾娘看江河下定了心思,無可奈何地說:“孩兒,快去快回,把家裡的柴刀帶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彆說娘到那邊沒臉見你爹你娘,你乾爹也饒不了我,千萬要當心啊!”
“娘,我命硬得很,且得好好活著呢,你們早早歇著,我明天一早出門,不用再做我的飯了。”
乾娘又重重一聲歎息:“娃兒,你也不早點說,娘好出門借著給你準備點路上吃的東西!”
這年月,除了財主,誰家不缺吃少穿,這個家更不堪,因為屋裡沒有一個成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