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栽了?栽在這麼一個毛頭小子手裡?
周正國處理完現場,走到孟遠身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孟,這次乾得漂亮!不僅幫我們把王虎這個毒瘤連根拔了,還挖出這麼多證據!”
“周所長過獎了,我也是被逼無奈,為自保才出此下策。給您和所裡的同誌們添麻煩了。”
“麻煩啥!這是我們該做的!”老周擺擺手,語氣變得鄭重,
“後續調查取證,還需要你配合。王虎這次犯的事兒,樁樁件件都是重罪!十年打底,能不能囫圇著出來都難說!”
“我明白,周所長,我一定全力配合!”
作為報案人和關鍵證人,孟遠跟著警車回了趟派出所,仔細做了筆錄,
把他如何被王虎敲詐,如何被搶走貨物,又是如何設局,條理清晰地交代了一遍......
等他簽完字,按完手印,從派出所審訊室裡出來時,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孟遠騎著那輛二八大杠,迎著晨風,回到了破敗又充滿希望的養豬場。
馬小軍和阿飛他們雖然身上都掛了彩,不是胳膊腫了、就是臉上青了一塊,
但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圍著孟遠,眼神裡充滿了劫後餘生的興奮、崇拜。
“孟哥!你簡直神了!太牛了!連副所長都聽你指揮!”
“是啊孟哥!王虎有今天!活該!以後咱們就死心塌地跟你乾了!你說東我們絕不往西!”
孟遠看著他們那一張張年輕而激動、帶著淤青卻難掩興奮的臉,笑了笑,
拍拍這個的肩膀,揉揉那個的腦袋,溫言安撫幾句,讓他們趕緊處理傷口,好好睡一覺。
第二天,王老虎栽了的消息,就像插了翅膀,傳遍了咱這小地方。
都知道,那在鎮上橫著走了這麼些年的地頭蛇,這次是徹底歇菜了,
而且是栽在一個十八九歲,靠收破爛起家的毛頭小子手裡!
一時間,各種版本的傳說滿天飛。
有人說孟遠背後有硬後台,派出所的王副所長都得聽他的。
有人說孟遠是走運,撿了什麼寶貝,一下子就翻身了……
外麵怎麼議論,孟遠壓根兒就沒心思搭理。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寶貝疙瘩——剛修好的工業電解槽!
掃清了王老虎這個絆腳石,總算能安心搞生產了!
“孫師傅,麻煩您再仔細檢查一遍,這玩意兒要是一漏電,可不是鬨著玩的!”
“老李師傅,張師傅,把前幾天收來的那批頂好的紫銅線,還有從電機裡拆出來的銅塊,都給我洗乾淨嘍,絕緣皮和雜質,一點都不能留!”
“馬小軍,阿飛,你倆跑一趟鎮上,多買點硫酸和蒸餾水!彆舍不得花錢,質量一定要好!”
孟遠像個老乾部似的,有條不紊地指揮著。
整個廢棄養豬場,現在叫“遠新再生資源處理站”孟遠自己琢磨的名字,土是土了點,但接地氣!),都彌漫著一股緊張又興奮的味道。
大夥兒都知道,今天要做的,可是這小廠成立以來,頭一次“高科技”生產——電解提純!
雖然具體是啥,沒幾個人能說清楚,
但看孟遠和孫師傅那認真的勁頭,就知道這玩意兒肯定不簡單,而且……值大錢!
孫建國孫師傅,這位平時悶不吭聲的老電工技師,今天成了全場的焦點。
他戴著厚厚的勞保手套和護目鏡,一絲不苟檢查著電解槽的每一個零件,調試著控製麵板上的旋鈕。
孟遠則在一旁,回憶著上輩子的經驗,再加上一點化工知識,指導著工人配製電解液。
“硫酸濃度一定要控製好,太高了燒設備,太低了效率低……”
“陽極板就用回收的粗銅塊,陰極板…先用這幾塊紫銅板試試,不行再想辦法。”
準備工作就緒。
幾十斤洗乾淨的廢銅料,小心翼翼放進了電解槽的陽極區。
藍汪汪的硫酸銅電解液,慢慢地灌進槽裡,剛好沒過銅料。
孫師傅最後檢查了一遍線路,衝孟遠點了點頭:“沒問題了,遠子,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