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收各種廢主板、線路板!有多少要多少!價錢可以往上抬抬!
另一頭,他急吼吼地找到了蘇振華。
蘇教授正對著個鏽跡斑斑的回轉窯傳動件,跟趙建國比畫著。
“蘇教授,請教個事兒!”孟遠搓著手,儘量讓語氣顯得不那麼急功近利,
“您看啊,這些廢電路板……有沒有啥簡單、本錢少的法子,把裡頭的金銀給弄出來點?”
蘇教授聞言一愣,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臉色也沉了下來。
“電路板裡提金銀?”他聲音一下拔高了,
“孟遠!你小子膽子也太大了!那是濕法冶金裡,最麻煩最危險的一塊!氰化法、王水法……哪個不是劇毒強腐蝕?”
老教授指著周圍簡陋的環境,痛心疾首:
“你這小廠,連個像樣的通風櫥都沒有!安全措施呢?廢液往哪兒倒?這玩意兒是要出人命的!絕對不能亂搞!”
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
孟遠心裡一凜,知道老教授不是危言聳聽。上輩子小作坊煉金出事的,他見得多了。
可現在,他是真等不了!
“蘇教授,您放心!安全我肯定擺第一位!”孟遠趕緊立軍令狀,
“我單獨隔個屋子,做好通風!廢液先想辦法中和沉澱,絕不亂排!您就……大概跟我說說,最簡單的法子,關鍵要注意啥?”
蘇教授盯著孟遠那雙寫滿急切和固執的眼睛,心裡歎了口氣。
“這小子認準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況且,他對這“垃圾煉金”也確實有那麼點技術人員的好奇。
沉吟半晌,他還是鬆了口:“……行吧。相對‘簡單’點的,是‘王水法’。但我先把醜話說前頭,這東西極度危險!你千萬不能逞能!”
“王水,就是濃硝酸和濃鹽酸,一比三混!氧化性、腐蝕性強得嚇人,黃金都能溶了……”
蘇教授講了王水的配製、溶解條件、怎麼用還原劑把金子沉澱出來......
他不厭其煩地重複:“手套!眼鏡!防毒麵具!都得是耐酸的!碰一下就得爛塊肉!記住了沒?”
孟遠聽得無比專注,每個字都刻進腦子裡,結合上輩子的零星記憶,飛快盤算著流程和安全細節。
得了老教授“不情不願”的指點,孟遠立刻行動。
廠區最偏僻的角落,一間沒人用的小破屋,被他征用了。
牆上砸開大洞,安上吱呀作響的舊排風扇。
再用水泥砌了幾個池子,刷上他能找到的最好的防腐塗料。
接著,他跑了幾趟市裡,買回濃硝酸、濃鹽酸、亞硫酸鈉這些關鍵材料。
又咬牙花大錢,置辦了厚實的橡膠手套、護目鏡和防毒麵具。
萬事俱備。
孟遠反鎖屋門,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防護裝備一件不落。
深吸一口防毒麵具過濾後的空氣,他開始了第一次“煉金”!
先挑出一批cpu針腳、內存條金手指,這些看著“含金量”高的,小心翼翼放進耐酸燒杯。
室外,風口下。
嚴格按照比例,他屏住呼吸,將濃鹽酸緩緩倒入濃硝酸……
“刺啦——”
黃色的、嗆得人眼淚直流的煙霧二氧化氮)騰起,空氣裡彌漫著能把鐵鏽蝕掉的酸味!
王水配好了!
回到小屋,通風扇呼呼直轉。
孟遠將琥珀色的王水,一點點,倒入裝滿針腳的燒杯。
“滋滋……”細微的腐蝕聲響起,
液體劇烈翻騰,顏色加深,那些金黃的針腳,在王水的“啃噬”下,慢慢變小、消失……融進了溶液裡。
整個過程,孟遠的心一直揪著。
溫度、時間,全憑上輩子的模糊經驗和蘇教授的提醒,小心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