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三天時間。”孟遠的聲音不容置疑,
“你帶隊,把所有能想到的、最穩妥的備用方案,都給我做到極致。包括繞行航線的成本核算、外交風險、沿途補給點的可行性分析……我要一份儘可能完美的報告。”
他頓了頓,臉上泛起一絲笑意。
“然後,你要用這份報告,親口告訴所有人,這條路,為什麼……是一條死路。”
“隻有讓所有人都感到切膚之痛,讓他們在絕望中看清,除了掀桌子,我們無路可走時……”
“我的方案,才能從‘瘋狂’,變成‘唯一’。”
林浩宇的心臟狂跳起來,他終於明白了。
這不是讓他做無用功,這是在為那個驚天計劃,鋪上最後一塊,也是最堅實的一塊墊腳石!
“我明白了,孟董!”
......
會議室的煙灰缸,已經滿了。
林浩宇掐滅最後一根煙,聲音沙啞地指著地圖上的馬六甲海峽。
“孟董,我帶隊熬了三個通宵,這是我們目前能拿出的唯一方案。”
“我們繞開它,從巽他或龍目海峽走,航程增加,成本提高15,這是代價,但能暫時擺脫鉗製。”
林浩宇的眼睛裡布滿血絲,他覺得這個方案雖然憋屈,但足夠理智。
然而,坐在他對麵的孟遠,始終沒有看地圖一眼。
他隻是平靜地看著自己這位年輕的接班人,緩緩搖了搖頭。
“浩宇,你的方案很好,但格局太小。”
林浩宇猛地抬頭,滿臉錯愕:“這已經是我們能做到的極限了!”
“不。”
“當彆人想在棋盤上將死你的時候,最好的應對方法,不是在棋盤裡找活路。”
“而是掀了桌子。”
“掀桌子?怎麼個掀法?”
林浩宇有些疑惑,他能想的方法已經都想了。
“不急,過幾天,我帶去你看看!”
三天後,北京,西城。
一間不對外掛牌的會客室。
林浩宇第一次見到“寰夏海工”和“寰州建投”的兩位掌門人。
一個笑嗬嗬的,像個彌勒佛,另一個麵色嚴肅,指節粗大,一看就是從基層一步步拚殺上來的狠角色。
人到齊了,孟遠沒一句寒暄,直接讓林浩宇把一份文件推了過去。
“兩位老總,我想在太平洋上,建一座島。”
房間裡安靜得可怕。
半晌,那位笑嗬嗬的“彌勒佛”——寰夏海工的掌門人,把文件輕輕推了回來。
“孟總,開玩笑,也分場合。”
“你知道建一個深海鑽井平台要燒多少錢嗎?現在你跟我說,你要建一座‘城’?”
另一位“黑臉神”——寰州建投的掌門人,更是連文件都沒碰,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沉聲道:
“公海之上,沒有主權,你建的東西,憑什麼說是你的?國際糾紛怎麼辦?誰來保護它?”
“你這是在往海裡扔錢,聽個響都聽不見。”
句句誅心。
都每一個字,都是他們用無數金錢砸出來的經驗教訓。
林浩宇坐在孟遠身後,手心已經全是冷汗。
他覺得這個計劃,就是天方夜譚,根本不可能被這些“國家隊”的正規軍接受。
然而,孟遠依舊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