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運河股東們,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恐懼。
他們終於明白,這根本不是什麼商業競爭,也不是價格戰。
對方拿著槍,而他們,還停留在用拳頭的時代。
當所有的抗議信變成廢紙,所有派去遊說的政客被客氣地請回,埃及蘇伊士運河隻剩下最後一張牌。
談判。
一份請求談判的特急信函,被送到了孟遠的辦公桌上。
他隻看了一眼,便將信函丟進了碎紙機,隨後拿起內線電話:
“通知李傑,讓他準備一下。”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一個簡短的回答。
“是。”
孟遠掛掉電話,走到窗邊,俯瞰著腳下這座因他而更加繁榮的城市。
李傑,他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他的任務很簡單。
去開羅,親手為一個舊時代,蓋上棺材板。
三天後,李傑到了埃及,開羅。
蘇伊士運河管理局總部,頂層會議室,早有一幫人在等著了。
“李先生,你們中國人有句古話,叫‘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管理局法赫米將軍,手指重重地按在一份財務報告上。
“可你們的‘中歐班列’和‘北極航道’,沒有給我們留任何活路!”
他猛地將報告推到桌子中央。
那上麵代表著“運河收入”的紅色曲線,像一道斷崖,直墜穀底。
“半年!僅僅半年!收入暴跌百分之四十!我們上萬名員工的生計,埃及國家財政的命脈,正在被你們活活掐斷!”
法赫米死死盯著對麵的年輕人。
那人叫李傑,遠新集團的代表,孟遠的特使。
從談判開始到現在,他一句話沒說,隻是安靜地喝著紅茶,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李傑放下茶杯,杯底與茶托碰撞,在這會議室裡,格外刺耳。
“法赫米將軍,我想您可能誤會了一件事。”
“我們不是在搶您的生意,我們隻是……不再需要您的生意了。”
法赫米的瞳孔一縮。
“你!”
李傑抬起手,做了一個“請稍安勿躁”的手勢,語氣依舊平緩。
“將軍,時代變了。當貨物坐火車、走北極冰蓋,比過您的運河更快、更便宜、更安全時,市場會做出自己的選擇。”
“這不是針對誰,這是商業規律,就像尼羅河的水隻會往下流一樣,無法阻擋。”
法赫米的助手湊到他耳邊,用阿拉伯語急促地低語了幾句,
內容無非是提醒他,之前幾家承諾“提供援助”的美國石油公司,已經整整一個月聯係不上了。
法赫米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整個如同泄了氣的皮球。
他頹然靠在椅背上,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說吧,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李傑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同樣輕輕推到桌子中央,正好壓在那份慘不忍睹的財務報告上。
“我們不想要什麼。”
“我們是來提供一個‘雙贏’的方案,一個讓蘇伊士運河,能趕上新時代末班車的機會。”
法赫米拿起那份文件,標題刺痛了他的眼睛——《關於蘇伊士運河航道“電動化”改造,及能源補給基站合作備忘錄》。
這哪裡是合作備忘錄,這分明是一紙……投降書。
條款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