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奧的手指,停在了屏幕上一個微弱的能量信號上。
“新加坡港的那個節拍器,頻率是0.3赫茲。這個信號……也是0.3赫茲。”
馬克的呼吸變得粗重:“在哪兒?”
裡奧的手指,緩緩移向了模型的最底部。
那不是貨艙,不是機房,不是任何有人會注意到的地方。
那是——“壓載水艙。”
他抬起頭,看向馬克。
“明麵上的集裝箱是幌子,真正的東西,在船的最底層。”
“那是什麼?”馬克的聲音緊繃。
裡奧沉默了兩秒。
“一個可以和新加坡港同步心跳的數字信號源,他們不是在船上放了炸彈。”
“他們把整艘船……變成了一個可以遠程引爆的開關。”
馬克的臉色瞬間蒼白。
“那新加坡港的那個‘節拍器’呢?”
“那才是真正的炸彈。”裡奧靠回椅背,閉上了眼睛,“這艘船隻是個遙控器。”
指揮室裡安靜了兩秒。
馬克的手停在半空,然後握成拳,指關節哢哢響。
“什麼意思。”
其實他已經懂了,隻不過想親耳聽到答案。
裡奧沒回頭,隻是把屏幕切到全局視圖。那艘貨輪的3d結構圖上,壓載水艙的位置閃著刺眼的紅光。
“他們在等,等一個能搞出最大動靜的時機。可能是金融市場開盤,可能是……隨便什麼。然後引爆。到時候,不隻是一艘船的事。”
馬克明白了。
爆炸、汙染、恐慌,所有臟水都會潑到天樞網絡頭上。這不是技術攻擊,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輿論戰。
“讓普羅米修斯的海上小隊靠過去,”馬克抓起通訊器,“物理切斷它——”
“不行。”
裡奧打斷他,轉過身,眼睛裡全是紅血絲。
“那東西和船體係統綁在一起,就像心臟起搏器。你敢拆,它立刻判定宿主死亡,然後——”
他沒說完,但馬克懂了。
自毀。
通訊器裡傳來聲音:“長官,海上小組已靠近目標船隻。”
“等命令,”馬克按著耳麥,“彆動,誰都彆碰那艘船。”
他走到裡奧身後,壓低聲音:“那怎麼辦?”
裡奧重新坐回去,手指搭在鍵盤上。“不能拆,但可以……騙它。”
他深吸一口氣,十根手指落下。
屏幕上,代碼開始狂瀉。
“我要做一個虛擬隔離層,把它和船體主係統的連接切掉,再用假信號替代它,讓係統以為一切正常。”
馬克看著屏幕上飛速滾動的代碼,完全看不懂,但他能感覺到——這是在鋼絲上走路。
指揮室裡隻剩下鍵盤聲,還有裡奧越來越粗重的呼吸。
三分鐘後。
裡奧的手指懸停在回車鍵上方,青筋在手背上暴起。
“再等五秒,第一層隔離就——”
嗡——!
屏幕突然白了,所有代碼,瞬間清空。
下一秒,屏幕中央,出現一行字。
【小老鼠,踩到線了。】
馬克倒吸一口涼氣:“有人……”
“有人在線,找到咱們了。”裡奧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在抖。
他不是在和一個程序較量。
線的另一頭,有個活人。一個同級彆的對手。
而那個人,剛才一直在看著他,像看一隻困在玻璃箱裡的倉鼠。
裡奧沒停。
他手指飛快敲擊,開始反追蹤。
對方也動了。
兩個人在網絡上交手,裡奧試圖鎖定對方ip,但那個家夥滑得像泥鰍,每次即將抓住,就跳到全球另一個節點。
紐約、東京、開羅、聖保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