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家都想過好日子，但是……什麼是好日子？”方默再問。
所有人開始沉思。
“周倉，你說。”張角笑著問道。
“吃飽穿暖……再娶個婆娘，生倆娃。”周倉撓著頭尷尬地說道。
“哈！沒錯！老婆孩子熱炕頭！柴米油鹽醬醋茶！過好日子，過幸福的日子！”方默笑著稱讚道。
“對！對！對！”周倉雙眼放光。
一些人開始若有所思。
“可是……過上這樣的日子，非要去剝削百姓麼？過上這樣的日子，非要去以傷害百姓的生活，以傷害彆人作為代價麼？”方默反問。
“那我們和那些世家門閥有什麼區彆？那我們折騰來折騰去，為了什麼？就為了自己過上舒心的好日子，然後去殺人，然後冒著九死一生的經曆，然後去過一個十分輕鬆就能得到的生活？那我們不是白忙活了？”
“可是少天師，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我們怎麼會選擇這條路？”波才的話，讓大家下意識地點頭應下。
“所以……我們太平道出現了。”方默語氣平靜地說道：“我們太平道雖然有著諸多缺點，雖然並不是一個合理、完善的組織，但我們的最高追求就是一樣的！”
“致太平！”
方默認真地說道：“我知道你們想說，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難道我將來真的要成立國家了，還能不當皇帝？”
一群人呼吸都緊促了一些。
張角三兄弟也是一臉詫異地看向方默。
這也是方默首次表白自己的心聲。
“皇帝？嗬嗬，說句不好聽的，皇帝他有什麼？一輩子沒出過皇宮，吃著幾十萬錢的雞蛋，他能吃個屁好東西？”
“啊？不可能吧？”
一群人不可思議。
因為這和他們的認知完全不同。
“我和你們說，咱們太平道之前在宮中也有內應，你們要是不相信，就去問問那些內應，皇帝他吃過好東西麼？”方默滿臉不屑。
雖說他知道這些也隻是從清朝的電視劇裡麵才演的。
但是他相信，自古亦如此。
張寶苦笑了一下，輕輕咳了一聲，低聲說道：“我之前好奇就打聽過……是真的。”
一群人嘩然。
“可……為什麼啊？”周倉這種大老粗都懵了，“皇帝還能沒錢？”
“哈，你以為皇帝就很有錢？”方默笑著反問：“皇帝要買東西，隻能是底下人去買，可如果皇帝要吃的東西很稀有怎麼辦？”
“這……這俺哪知道？”周倉有些尷尬。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皇帝不吃這東西。”方默笑著回答。
一群人咋舌。
“可能皇帝還沒有你這個造反頭子吃過的東西多。”方默笑著打趣道。
一群人麵麵相覷，一臉不可思議。
“就算是那些普通東西，為了匹配皇帝的位格，為了不讓皇帝多吃，就故意將一枚雞蛋弄成幾十萬錢！你們知道那些錢能有多少麼？”
方默掃視一圈之後，認真地說道：“那些錢，能夠裝滿一輛牛車！”
“嘩——”
所有人都炸鍋了。
就算是張角三人，也是首次知道這些秘辛。
畢竟大家都是百姓出身，哪裡知道這個？張曼成突然間問道：“那少天師你以後呢？你不當這個皇帝，難道還要換個人當麼？”
“換了其他人，我老周第一個不服！”周倉起身怒目而視。
大家紛紛避開周倉的眼光。
雖然有幾個心裡不是滋味的，但大家都確定一件事。
自從方默真正的分地之後，民心可用都已經不足以形容太平道了。
在方默去世之前，沒有任何人的聲望能夠超過他。
包括張角三兄弟。
但是張角當初也說過。
他們三個就是道士。
未來太平道也會是國教。
他張角也沒想過當皇帝。
所以這件事隻能是方默來做。
也因此，從一開始，黃巾軍的領頭人就是方默。
如今，方默說他不想當皇帝，自然讓人十分驚訝。
“至於我到底是什麼想法，現在並不重要。”方默笑著轉移了話題，“我們現在應該關注的，是如何硬接接下來和官兵的戰鬥，那些有的沒的，現在提還為時過早。”
大家點了點頭。
可心裡卻開始活泛起來。
方默不想當皇帝，那是不是……
不過看著台上似笑非笑地看著眾人的張角三人，所有有野心之人立刻眼神變得清澈起來。
就算方默不想當皇帝，也輪不到他們。
方默拍了拍手。
很快，有人搬過來一個巨大的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