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雙手托著腮幫子看著眼前的小八,又回憶起那魂牽夢繞的工業區小學,她的母校,她時常在夢中回到母校,那是多麼可愛多麼溫暖的地方,那大操場又寬敞又乾淨溜平,用細沙鋪就,那通往各班級的甬道都是用磚一塊一塊拚成,道兩邊一溜的白楊樹,一開春就綻著新綠,不幾天就一條一條的綠枝開著小黃花在微風中搖蕩著,那大教室又寬敞又明亮,非常通風,上課時那風吹進教室涼快極了,班級的老師和同學是那麼愛護尊重自己,從來沒有讓自己值過日,打掃過衛生,大掃除時她嫌灰塵大,就在小道的台階上坐著看書,從來沒有哪位同學出來招呼自己去值日。
有一次那個穿著隻剩下一條褲腿露著一條腿的,外號叫什麼“蛤蟆”的男同學,從自己身邊走過時,伸手摸了一下自己那個蓬鬆的像個球似的白色裙子,然後一下鑽到那一堆淘氣包中間大驚小怪的嚷嚷,“哎呦喂,脆脆的,軟不稀的!”其實啊那個裙幅是一種包裝襯墊,白色的有一排一排排到整齊的鼓起來的小氣泡泡,哥哥拿來玩兒,用手一捏,那小泡泡清脆“啪“的一響,娜娜拿過來在自己身上比劃比劃,對希絲媽媽說,“呀,這個玩意兒做個舞裙多好看,又前衛又時髦,還環保,廢物利用嗎!希絲老太太拿過來一瞧,可不是嗎?於是把這個沒有用的包裝襯一折一折縫了起來,製作成一個球形一樣的裙擺,外人一看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可穿在身上那可是不舒服極了,不是磨屁股就是紮大腿的。娜娜想那時自己是多麼的愛虛榮,臭美的很,現在她寧可穿隻有一條褲腿的破褲子,也不穿那個臭垃圾。
還有那個粗壯地像個摔跤士,板著一臉凶相就連班長帶弟也不敢輕易去惹的外號叫“地主婆“的女生,有一次也不知是為什麼,可能是想為哪一個打抱不平吧,也可能是想替哪個受氣包子出一口氣,也可能是想在全班同學麵前給她立立威,上課鈴都已經響過,老師都已經站在教室門口,隻見她鼓著腮幫子直愣愣的朝自己衝了過來,那大嘴和腮幫子一個勁左右蠕動著,可能是想多存一點口水,衝到自己跟前一張嘴,可能是想吐自己個滿臉花,讓自己洗個頭,把自己淋成個落湯雞。可一看到穩穩當當坐在那的自己埋頭看著書,臨到陣前又不敢囉!膽怯了!於是臨時變卦,後退了一大步,朝自己桌下使勁,“呸!”吐了一大攤子口水,然後揚起個臭臉,一走一擰腚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全班的女生都驚嚇的捂著嘴,幾乎驚叫出聲,看著她都是一眼的崇拜,都佩服她到了極點?當時自己隻瞄了她一眼,就猜出她想衝到自己跟前乾什麼,如果她真有那個熊膽,吐了自己一臉口水,自己怎麼辦?也吐她一臉?這可不行,那是看得起她,抬舉她,給她一個麵子,自己一定會出去端一盆熱水,當著所有同學的麵,洗洗臉,洗洗頭,然後平靜的回到座位坐下,告訴他們什麼是上等人,什麼是貴族式的女孩兒。現在一想自己當時這個想法是多麼愚蠢,多麼的會裝,多麼的無知,如果當時她真吐了自己一臉的口水,自己一定會撲上去薅著她頭發,也吐她一臉,自己可是會騎馬,會打槍的,還怕了她不成?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自己可不是好惹的。這都是猜想而已,想想這兩個辦法都不可取,如果這件事情真地發生了,自己該怎麼辦呢?
還有那個叫醜丫的,和自個兒同坐差不多一年,倆人從來沒說過一句話,哪怕是打過一聲招呼,自個正眼都沒瞅過她一下。那個傻丫頭隻要一上課就趴在胳膊肘上偏著頭,兩隻小鬥雞眼直愣愣傻呆呆的瞅著自個兒,都快下課了自己朝那瞄了一眼,那個傻丫頭還趴在手臂窩上瞅著自己。哎呀!她上學不是為了上課,讀書寫字是專門來看自己的?自己難道成了模特或者是動物園裡的動物?現在想想她當時那個小樣可愛極了,後來因為幾塊大白兔糖果,誤會了她,害得她受了傷,她調換了坐位,離開了自己,當時自也挺慚愧的,也很後悔,平平白白玷汙了一個小姑娘的名聲,害得她受了傷流了那麼多的血!
之後自己也準備了一大包大白兔糖果,準備到她跟前跟她說聲,“對不起,請你原諒!”可到了她跟前,唉,,,,!也許是自己放不下臉麵,也許是自己放不下那個臭架子,也許是那個所謂的自尊心在作祟,反正一拖再拖,這個事就不了了之了,那個醜丫雖然換了座位,可是一上課她就趴在胳膊窩裡朝著自己這個方向遠遠的一個勁兒沒完沒了的看著。唉,那時能和她交一個朋友,那一定是個鐵杆兒級的閨蜜,可那時自個真是個缺心眼兒,無知愚蠢到了極點,這件事成了自己心中最大的遺憾,而永遠無法彌補。
還有那個班長帶弟,如果她是個老師,那一定是個十分稱職的好老師,好家夥,沒有她不管的,也沒有她不敢管的,她不但管自己班裡的事,全校的事她都管,因為她是學校紅領巾大隊副大隊長,神氣的高年級同學的事兒她都敢管,讓她不理解的是帶弟這個歲數還有許多比她大好幾歲,高好幾個年級的一大群閨蜜,她們咋能玩兒到一塊兒?她們能有共同的語言嗎?她之間難道沒有代溝嗎?有一次她一個已經上了初一的大閨蜜,大辮子被一個同班的男同學薅了,都不知薅了多少次,氣得她這個大閨蜜直哭,帶弟知道後,一大早把那個男生堵在學校大門口,當著眾多上學的同學的麵,給那小子擺了一道,要不給她大閨蜜去當麵道歉?要不她倆找個地方好好談談?那個比她高出一頭的小子當然不敢跟他去談談,他可知道帶弟的厲害,今天她沒有帶大隊部那幾個大小夥子來,就已經是給他麵子了,立馬跟那個女同學鞠躬道歉,保證以後不再犯這類似的錯誤。
帶弟就連班那個最淘氣的男生,沒有人敢惹,老師都懶地管,她也不懼怕,擼起袖子一把薅住他脖領子,跟他乾,直到他認輸,趴在那裡認認真真的寫完作業,乖乖的打掃衛生,自己心裡真佩服她。且而她懂的是那麼的多,什麼曆史,地理,天文呀,幾乎都問不倒她,有的自個兒壓根就沒有聽說過。自己就不懂了,她哪來那麼大的精力?家裡還有半個班的弟弟,那麼多的家務活!可從來沒有看出她有疲憊的感覺,一到學校那是情緒飽滿,一臉的興奮勁,聽說她周六,周日晚上還要到夜大去聽講座,參加讀書會,當時自己就想那亂哄哄的地方能聽到個什麼?現在一想自己真是個井底之蛙,毫無見識!那大學老師講的和自己去看的難道一樣嗎?當時也明白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可當時自己就是轉不過這個彎兒,鑽了牛角尖兒。所以古人曰,遠來的和尚好念經,可不是嗎?那經可是遠在萬裡之遙的古印度有人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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