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連滾帶爬地跑回寢宮,心裡對嶽晨充滿怨毒。
“本皇子定叫你活不過明天。”
他坐一會兒,就突然起身寫一封信,用信鴿送出去。
“六星街裡還傳來巴揚琴聲嗎……”
嶽晨一邊唱著思念故鄉的歌曲,一邊走出雄偉壯觀的皇宮。
昨晚送他進宮的衛敏,還在宮門外焦急地等待著。
衛敏,出身衛家。
是一位二十歲芳華的大美女。
戴著抹額,紮著馬尾,穿著戎衣,腰懸寶刀。
雖作男兒打扮,卻仍然身材婀娜,英姿颯爽,一看就是大美女。
三十萬衛家軍被韃虜屠殺殆儘時,隻有她一人僥幸活了下來。
她是衛家遺孤。
嶽陽把她從屍堆裡救出,帶回家中,當成親孫女一樣看待。
也許是感恩吧,也許是渴望親情。
她是唯一一個不把嶽晨當成傻子,而是當成親弟弟一樣照顧的人。
嶽晨每次出門,都由她趕著馬車接送,她甘願做嶽晨的車夫。
嶽晨昨晚進宮赴宴,她就等在宮門外,等了一整夜。
“你可總算是回來了。”
看到嶽晨安然無恙,衛敏猛地鬆了一口氣。
那俏麗的臉蛋上,洋溢出甜美的笑容,在陽光下像花兒一樣爛漫。
“回家。”
嶽晨迎著寒風,對著衛敏微微一笑,隨即貓著腰鑽進馬車裡。
車廂裡麵空間挺大,有小桌、點心和被褥。
嶽晨坐下後,拉起被褥蓋到腿上。
發現還是熱的,帶著女人的特有體香,正是衛敏身上的味道。
“得兒駕!”
衛敏手握皮鞭,輕輕一揮。
馬車緩緩向前移動,馬蹄踏在堅實的大地上,發出有規律的節奏聲。
“喂!”
她的嗓音清脆甜美而又響亮,示意停在前麵的馬車讓一讓。
文武百官上朝,大多都是乘坐馬車來的,他們的馬夫幾乎都在這邊候著。
“這個大傻子怎麼也上朝了?”
“奇怪啊!”
“還沒到散朝時間,他就出來了。”
“就是一個傻子嘛,懂什麼時間早晚,哈哈……”
“沒看見嗎?鎮國王已經無法走路了,剛才都是被抬進去的。”
“我看他活不幾天了,那老登一死,這個傻子也就無依無靠了。”
有些人肆無忌憚地說笑起來,絲毫不顧忌嶽晨的世子身份。
嶽晨知道,自從爺爺臥床養病以來,這些人就越來越不把他們當一回事了。
“你們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打爛你們的嘴。”
衛敏拔出懸在柳枝腰上的短刀,惱怒地指向那些車夫。
嶽晨是傻子,不跟這些人計較,她可忍不住。
不管是誰,隻要敢說嶽晨壞話,隻要敢對嶽家不敬,那就是她的敵人。
衛敏已經不止一次因為嶽晨教訓彆人。
她酷愛耍槍弄棒,整天混跡在校場裡,跟著軍中高手,練出一身好功夫。
三五個成年男子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這些車夫也知道她的惡名,眼看她發火了,隻好急忙閉上嘴巴。
“讓開。”
衛敏駕駛馬車繼續往前走,卻被另一輛馬車擋住去路。
車夫是一位獐頭鼠目滿臉麻子的年輕人。
他輕蔑地看著衛敏,一點兒都沒有讓開的意思。
衛敏知道這是丞相家的馬車,丞相一直以意圖謀反彈劾鎮國王。
鎮國王沒有辦法,隻好囑咐家裡人,不要輕易招惹丞相。
衛敏隻好駕著馬車繞了一大圈,準備從另一邊駛向主路。
結果,那麻子車夫也趕過來,又堵在前麵。
衛敏雖然很生氣,卻也隻好再次調轉馬頭,朝另一個方向走。
沒走多遠,丞相家的馬車又追上來,再次攔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