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晨緩緩搖頭。
殺了這些貪官,國家就會徹底亂套。
新上傷的官員,誰又能保證他們不貪呢?
指不定比這些狗官還要更貪婪更可惡。
那黃巢攻入京城後,就把官員全都殺了,最後無人可用,很快就兵敗身亡。
嶽晨可不想步黃巢後塵。
這是血與淚的教訓。
“哦。”
看到嶽晨搖頭,楚平帝頓時鬆了一口氣。
要是把這些官員全都殺了,那自己還怎麼繼續裝下去?
現在他已經越來越喜歡假扮皇帝了,這天天發號施令、無人膽敢不尊、咳嗽一聲都有人關心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美得他做夢都能笑醒。
但是,幾位幽神閣殺手假扮的禦前侍衛已經開始把後麵的官員往外拖了。
被拖的官員死死抱住石柱嘶聲乞求。
“陛下,饒命啊!”
“陛下,臣沒有貪啊!”
“陛下,臣也沒有貪,求陛下開恩啊!”
楚平帝擺了擺手,侍衛們這才放開那幾個官員,退了出去。
“謝陛下開恩。”
“謝王爺開恩。”
“臣對陛下,對王爺,對國家,忠心耿耿,披肝瀝膽,永不背叛。”
終於撿回一條命,他們一陣慶幸,急忙磕頭表忠心。
跟其他官員一起,腦袋柱地,不敢動彈。
“你為何不跪?”
嶽晨看向唯一一個仍然站著、鼻青臉腫、全身腳印、卓爾不群的人。
此人正是鄧時。
他一直冷眼旁觀,不但不跪,也沒有半點害怕。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希望陛下能把這些官員全都殺了。
哪怕自己跟著一起陪葬,都不後悔。
可惜,嶽晨還是放過了這些卑鄙無恥的官員。
聽得嶽晨問,他拱手道:“陛下曾發詔書,布告天下,今後,人人平等,不許再跪;既然不許再跪,那王爺今天又叫大家下跪,豈不是違抗了皇命?”
有意思。
嶽晨笑了笑,覺得這貨倒是一個人才。
麵對自己,不但從容不迫,竟然還敢當麵指責自己違抗皇命。
膽子不小。
楚平帝急忙道:“嶽晨兄弟並沒有叫他們跪,是這些狗官做賊心虛,自己嚇跪的,這與嶽晨兄弟無關,你不要在這裡胡言亂語。”
鄧時這才意識到。
由於自己一直在內心裡把嶽晨當成反賊,這才說錯了話。
意識到這點後,他再次拱手道:“請王爺恕罪。”
嶽晨淡淡道:“如果讓你負責賑災,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鄧時不卑不亢道。
“臣以為,許州餓殍遍地,易子而食,災情已到嚴重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其實,災情早幾天就送來了,由於戶部官員被查下獄,這才被耽誤下來。”
“今天臣冒死過來彙報此事,就是為了讓許州百姓不再被餓死。”
“臣的家鄉就在許州,臣自小生活過的村子,現在已經餓死過半了。”
“每晚去救他們一天,都會餓死更多人,也都會逼著老百姓成為盜匪,盜匪一旦多了,他們不再滿足於搶掠村莊,就會殺入城鎮和州縣,甚至是造反。”
“王爺啊,必須要儘快把糧食送過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