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臉上倒是沒顯出來,隻是微微一笑,說道:“喲,這位兄台可真是夠豪邁的,哈哈哈,好,那你就趕緊說出你要算的卦吧,道爺我這就給你好好算算。”
眾人見許老三居然真的一下子把那半貫多錢都放進去了,頓時炸開了鍋,紛紛議論起來。大家心裡都想著,這要是贏了,那可瞬間就賺得盆滿缽滿了,可萬一要是對方算準了,那許老三這一個月可就白乾了,這賭注可不小。
許老三這會兒也顧不上眾人的議論了,一心隻想著自己的事兒,看著“六人組一號”,問道:“那怎麼個算法?”
“六人組一號”擺了擺手,不緊不慢地說道:“看麵相、看手相、抽簽測字,這些,那都是可以的,你隨便選一個吧,道爺我都行。”
許老三聽了,心裡琢磨起來,他想著,看麵相、看手相這兩樣,估計也不是什麼大絕招,城裡頭會這個的人也不少,雖說大多都看得不準,可也聽說有看得挺準的,而且又有人說這門檻不算高,萬一這個家夥是個看相的高手就賠了。
至於抽簽這個事兒,那就更不靠譜了,廟裡的那些大和尚都能弄這個,不管你說什麼,他們都說對,那能有什麼準頭。思來想去,他說道:“我要測字。”
“六人組一號”一聽這話,心裡雖然有些許忐忑,但仍舊沒有太過為難,他心裡想著:“這個家夥居然測字,看來這小子是向玩兒真的?不過還好,這個時間段在城門外晃悠的估計也就是一幫莊稼漢,有錢的人估計現在還沒醒酒。今天掙錢今天花的老百姓,有幾個能識字的,一般能寫個‘一、丁’之類的人就算是有點兒見識了,好在淩郎君早就給我做過預案了,應該問題不大,希望能蒙混過關吧。”
於是,“六人組一號”心裡雖然慌得不行,可臉上還是強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不緊不慢地說道:“那你就寫個字吧。”
那許老三一聽,心裡也是“咯噔”一下,頓時緊張起來,寫字?他肚子裡那點兒墨水,能會寫個什麼字,平日裡也就會寫個自己的名字罷了。他皺著眉頭想了想,隨後眼睛一亮,說道:“許……”
“六人組一號”一聽,心裡暗叫不好,這個可超出了之前預測的範圍了。雖說淩郎君準備的預案不算少,可這百家姓裡的姓氏那麼多,哪能每個都考慮到,這下可麻煩了。他隻覺得手心裡開始冒汗,臉上卻還得故作鎮定,結結巴巴地說道:“許?許?哎……許……哪個許啊?”
許老三一看對方這副底氣不足的模樣,自己的底氣倒是一下子足了不少,挺了挺胸膛,大聲說道:“姓許的許,三國戰將許褚的許,言午許,就這麼個許字,還能有哪個,你這算卦的不會連這都不懂吧?”
“六人組一號”聽完,心裡暗暗鬆了口氣,暗自叫道:“大難不死,還好他寫的是這個‘許’字,畢竟這個字也不算難,還能應付一下。”想到這兒,他趕忙在自己隨身帶著的小方石板上,用毛筆工工整整地寫了個“許”字,然後舉起來給許老三看,問道:“是這個許吧?”
許老三瞪大眼睛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姓,他本來就認識的字不多,這個字他還是認得的,這下心裡更有底了,立馬底氣十足地說道:“對對對,就這個,沒錯兒,你趕緊給我算算吧。”
“六人組一號”看著這個字,真是欲哭無淚,淩郎君可沒教過他這個字該怎麼解,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問道:“那你想測什麼?”
許老三嘿嘿一笑,臉上露出幾分期待又帶著點兒不好意思的神情,說道:“測測,我今日能不能找個婆娘?嘿嘿,你給我好好算算唄。”
“六人組一號”一聽,故作疑惑地問道:“你尚無婚配?”
許老三臉上頓時一陣尷尬,撓了撓頭,說道:“哎,家裡窮唄,這幾年營生倒是好了一點兒,可還是沒人肯嫁我,畢竟我這年紀也不小了。不過我也不在乎那些,就想問問今天能不能撞上這好事兒,找著一個?”
“六人組一號”心裡一邊揣摩著,一邊快速思索著應對的話。他之所以被選出來扮成這算卦的,那自然是有原因的,他這人反應還算可以,說話也比較有條理,從小就在驛站附近的集市長大,平日裡接觸的那可都是三教九流的人物,知識麵雖說不是特彆精深,但忽悠起人來,尤其是忽悠這些靠種地為生的莊稼人,那還是沒問題的。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語言,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說道:“言午許,測男女之事,嗯……你看啊,這‘許’字左邊是個‘言’字,測這男女之事的話,這就意味著,你今日倒是會遇到一個能讓你開口調戲的婆娘。這代表什麼?就代表你今天還真有可能遇到一個看對眼的婆娘。你想啊,一個久旱的男人,要是遇到看對眼的女人了,那最先做的事兒,肯定就是說些沒羞沒臊的話,這就是卦象裡這個‘言’字的含義了。但是……”說到這兒,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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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本一臉憧憬的許老三,聽到這兒,心裡“咯噔”一下,頓時就僵住了,著急地問道:“但是什麼?你倒是趕緊說說看。”
“六人組一號”看了他一眼,假裝無奈地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這‘許’字右邊可是個‘午’字,在這十二地支裡頭,‘午’的屬性可是屬火的。你找婆娘是為什麼,不就是為了瀉火嘛,可這‘許’字裡,‘午’就占了一半的火,而且這‘午火’又是最強的,你這火可怎麼瀉得出去?結合這左右兩邊來看,先是有言語,後有這強火,從卦象裡看,明顯就是因言生火,所以說你今日必定會因為言語上冒犯了彆人家的婆娘,而惹得一身火。輕的,人家罵你一頓,重的,說不定就得打你個半死了,你可得小心著點兒。”
許老三一聽這話,臉頓時就黑了下來,氣得渾身發抖,大罵一聲:“老子先打你個半死!”說著,一把就抓住了“六人組一號”的衣領,揚起拳頭就要動手。
正在這時,突然從人群中衝出幾個人,一看到“六人組一號”,就直接大聲喝道:“你這個江湖騙子,原來你在這裡,可讓我們好找!”
說話間,這五個人就氣勢洶洶地衝上前,一下子就抓住了“六人組一號”。“六人組一號”一看,心裡暗喜,這是自家的二、三、四、五、六號到了,可又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一句:“你們這群家夥,不早點兒來,剛才在外圍磨蹭什麼,這是想看我出醜,哼!”不過還好,自己從小見過不少跑江湖算卦的,還記得他們說話解卦的樣子,不然今天可就真麻煩了。
許老三剛想開口問問他們是誰,就被“二號”一腳給踹翻在地,摔了個四腳朝天,疼得他“哎喲”一聲。緊接著,這五個人就把那“老道”圍在中間,大聲嚷嚷道:“好你個老騙子,剛才騙了我七貫錢,轉身就跑得沒影了,可算讓我們逮著你了。”
說著,這五個人就和“老道”你一拳我一腳地廝打起來,雙方都使出了渾身解數,那架勢就跟真的拚命似的,為了演得逼真,大家基本上都是拳拳到肉,不過暗地裡也都稍微收斂著點兒力道,可即便如此,那場麵看著也夠嚇人的了。
許老三在一旁看著,徹底嚇傻了,心裡想著:“這幫家夥是玩兒真的,這是要往死裡乾啊,可彆鬨出人命來。”
正在這時,一旁原本在看熱鬨的兵丁也意識到不對勁了,本來還以為雙方就是撕扯幾下,鬨鬨就完事兒了,哪想到現在這情況,越打越凶,這是要出人命的節奏,這可不得了。他心裡清楚,這城門口要是出了人命,他可脫不了乾係,當下也顧不上彆的了,趕緊招呼其他兵丁出來幫忙,想把這場麵給控製住。
而人群中,有不少人一看這邊亂起來了,趁機就開始往城門口溜達,想著趁亂混進城去。
城門口這兒還留著一個看守的兵丁,他可是打死都不敢走掉,正緊張地盯著周圍的動靜。就在這時,一個挑著擔子的人擔著一筐貨物從城門經過,這看守立馬提著刀走過去,準備檢查一番。誰知道那擔子可能是沒挑穩,也不知道被哪裡一擠,扁擔前後脫鉤了,直接一筐麵粉就飛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看守的頭上,瞬間,那看守就被麵粉糊了個滿頭滿臉,整個人瞬間被白色的粉末籠罩住了,眼睛也被迷住了,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在那兒一個勁兒地咳嗽。
正巧,又有一個擔著一桶酒的人,也不知道被誰碰了一下,那桶裡的酒“嘩啦”一下全撒了出來,那木桶直接就扣在了這個守衛的頭上,這下可好,這守衛渾身上下又是白麵,又是酒,整個人就像被一層麵糊給纏繞住了似的,狼狽不堪。
就在這時,一個好心的英朗後生站了出來,扯著嗓子大聲喊道:“鄉親們,都彆擠,都彆擠,不要往裡麵擠了,先交錢,後進城,大家有序通行啊,可彆亂了秩序。”
眾人一聽,心裡想著:“這看守都看不見了,那還交個什麼錢,反正隻要先進了城,到時候他們再來找我們要進城的銅板,我們一概不認就是了,這會兒不趁機進去,更待何時。”想到這兒,原本在城門口排隊的人一下子就像潮水一般,一湧而入,都爭著往城裡擠去了。而那擔麵的和賣酒的,還在那兒手忙腳亂地試圖幫那守衛的兵丁清理身上的漿糊。那守衛這會兒倒是能感覺到身上的東西被清理了一些,可頭上扣著的那個桶,卻是怎麼都弄不下來,急得他在那兒直跺腳。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城門口這兒形成了一個入城的高峰,人多得都快擠成一團了。而在不遠處,那幾個人的打鬥還在繼續,直到圍成圈兒看熱鬨的百姓們都開始紛紛搶著入城了,他們這才發現,城門口這邊出狀況了,亂成一鍋粥了。
那賣酒的和擔麵的好不容易見到差不多了,一把掀開守衛頭上的木桶,又趕緊拿著毛巾給守衛清理麵部。可這一清理倒好,那守衛臉上原本還隻是糊了一層麵粉,這會兒被他們這麼一擦,那麵粉和著酒,徹底變成了一層厚厚的漿糊,把整個臉都包裹住了,那兵丁隻覺得自己都快沒法喘氣了,彆提多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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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外麵幾個兵丁回援過來,這邊才開始漸漸安靜下來,總算是把場麵控製住了。
那幾個回援的兵丁過來之後,看著地上的麵粉和灑得到處都是的液體,一臉茫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就開始盤問起那賣酒的和挑擔的來。問完之後,又仔仔細細地把兩人從頭到腳盤查了一遍,從木桶到扁擔,又從鞋底到頭發絲,翻了個遍,最後就從兩人身上搜出了零零星星的一貫多錢,其他什麼也沒發現,沒辦法,隻好把錢扣下,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行了行了,你們趕緊滾蛋吧,彆在這兒添亂了。”
隨後,剛才打架的那五個人已經把“老道”給製伏了,正抓著他,假裝要進城打官司。
那個最先在那兒看熱鬨的兵丁見狀,皺著眉頭問道:“你們進城打官司?就城裡那些老爺,能管得了你們這事兒嗎?他騙你多少錢?”
“二號”小心翼翼地說道:“七……七貫錢,門帥,那可都是小人辛辛苦苦掙來的錢,可不能就這麼沒了。”那表情,仿佛在說:“你可彆想私吞我的錢,沒門兒!”
那兵丁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心思,心裡冷哼一聲,反而更加堅定了,說道:“什麼你的錢?他騙你的錢,那就是贓款。這錢和人都得留下,你,先回去吧,我會跟司法參軍說這事兒的,到時候把這個老道流放三千裡,你就彆操心了。行了行了,事兒就到這兒吧,彆在這兒糾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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