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理由?”靈巧兒立刻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山,語氣斬釘截鐵,“你看那座山!山上有土匪往下扔碎石,這分明是刁民想要打劫公主的嫁妝。你現在帶人上山剿匪,名正言順!要是你去剿匪的時候,山下出了變故,你不過是被土匪調虎離山,雖然有過失,但罪不至死。到時候你帶幾顆土匪的人頭回去交差,再加上徐太師出麵替你求情,彆說保住性命,連官職都能保住!大人,彆猶豫了,再等下去,一旦生變,你走不脫,豈不是悔之晚矣?”
甄柏祥徘徊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眼神緊緊盯著靈巧兒,語氣裡滿是懷疑:“你真是徐銘的門客?沒騙我?可彆是你編出來的瞎話,想騙我離開!”
靈巧兒雙手抱拳,語氣斬釘截鐵,帶著幾分篤定:“在下淩鍫,若有半句虛言,大人儘可去找徐銘大人核實!徐大人也吩咐過,不讓我替您做決定,可我實在不忍心看大人白白送死——聽我一句勸,趕緊走!”
甄柏祥點了點頭,心裡像是在天人交戰:雖然覺得這事兒太扯淡,怎麼想都不真實,可萬一要是真的呢?凡事就怕個萬一,萬一半夜真有人殺出來,遼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他豈不是裡外不是人?不如先聽他的,上山“剿匪”,要是沒什麼動靜,就一直在山上待著;要是真出了事,就去其他山頭躲著,回頭隨便摘幾顆人頭充作剿匪戰果,也能交差。
想通之後,他立刻扯著嗓子大喊:“我還以為真是山上自然落下的石頭,原來是你們這些歹人在山上作祟!來人啊!跟我衝上山去,拿下這群土匪!”
靈巧兒看出了他的滑頭,知道他是在給自己留後路,又補了一句,語氣帶著幾分警告:“大人,你要是真留在這兒不走,就是妥妥的替罪羊!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彆以為能蒙混過關,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甄柏祥腳步頓了一下,徹底下了決心,不再猶豫,帶著手下的高麗兵,作勢準備向山頂的方向衝去。
靈巧兒一把拉住甄柏祥,道:“大人,你會這樣吸口哨嗎?”
靈巧兒做做樣子,吸了一下,聲音卻不大。
甄柏祥正自緊張,聽到她問,隨機做了個樣子,吸了幾聲,道:“這樣?”
靈巧兒內心一個大寫的服,要不就說人家在太監房裡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口哨吸得多好啊。
那些兵士沒人理會自己的上官在發什麼神經,隻是一個個抬頭望了望山——這一帶的山峰雖然不算高,卻陡峭得很,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落石滾下來。
可山上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哪裡有什麼土匪?兵士們一頭霧水,可上官有令,他們也隻能硬著頭皮跟上。
兵士們的呼喊聲,一個傳一個,很快就傳到了耶律敵祿耳中。他猛然抬頭,一臉詫異,語氣帶著幾分不解:“高麗人喊什麼?高麗、唐語混雜在一起,聽不仔細,說什麼?山上有土匪?”
蕭雄鷹立刻附和,語氣帶著幾分恍然:“怪不得這裡落石這麼多,原來是土匪在搞鬼!早該去剿了,省得耽誤行程!”
耶律徹卻皺著眉,抬頭望了望那座山,又聽著遠處高麗兵的喊叫聲,總覺得不對勁,語氣帶著幾分疑慮:“真有山匪?早不發現,晚不發現,清理道路這麼許久,他卻發現山匪了?嗯?不對……這聲音聽著怪怪的,沒半點剿匪的緊張感,而且高麗人隊伍移動的也太慢了。我感覺事情不妙啊,前麵的路還沒清理完嗎?壞了,雖然不知道剛才是誰找他,不過今晚可能要出變故。”
耶律敵祿本來沒當回事,被耶律徹一提醒,也仔細聽了聽——高麗兵的腳步聲雜亂無章,根本沒有統一的目標,沒有一點章法。似是前軍走的並不急。
兩個姓耶律的對視一眼,都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武器,開始警惕地觀察四周的動靜,心裡多了幾分戒備。
高麗兵還沒完全走完,山坡上的王小江等人就聽到了甄柏祥那響亮的口哨——早就全速的衝下山了,這是之前約定好的信號。到了山路上,他們立刻係住馬嘴,防止馬兒發出聲音,悄悄朝著山道靠近。
高麗兵大範圍移動的動靜,正好掩蓋了姚登等人刻意控製的馬蹄聲,並沒有引起遼人的注意。
等高麗兵徹底消失在山道儘頭,靈巧兒才輕輕吹了個口哨——她實在沒什麼吹口哨的天賦,聲音又小又弱,也就夠身邊幾個人聽見。
王小江在不遠處聽到這有氣無力的口哨聲,立刻明白:嗯,原來君子把對方的上官忽悠瘸了。怪不得讓我們從高麗人的後方行進。我們到了,他們也就走光了。
躬身牽馬的姚登頓時點了點頭,隨即右手緊握刀柄,輕聲的說道:“看來君子是打算行動了。”
他在身邊的二狗和梅大順肩頭拍了拍,以示提醒。
所有人同時翻身上馬,拔出腰間的武器,等待著火堆旁靈巧兒的指示。
靈巧兒聽到暗處傳來的召喚聲,眯起眼睛仔細辨認了許久,才慢慢讓視線從低感光適應到高感光模式,看清了藏在陰影裡的眾人。她低著頭,像老鼠鑽洞似的小跑過去,剛到跟前就接連下令:“第一件事,都把臉蒙上!第二件事,一會兒動手殺人越貨,誰都不許說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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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江蒙著臉,隻露出一雙眼睛,連忙點頭:“君子放心,我們不說話!”
靈巧兒白了他一眼——雖然知道他看不見,還是強調道:“彆以為說‘不說話’就管用!上次打架,你殺紅了眼,罵街的話比誰都溜;還有姚登,一開打嘴裡就各種臟話沒停過;最過分的是二狗,翻來覆去就那一個詞,煩都煩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