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反對,可滅世之雪卻注意到妙言和王美臉色發白,身子在馬背上微微搖晃,便冷冷開口:“就算要趕,也得歇息片刻。你撐得住,她們撐得住嗎?馬也撐不住了。”
靈巧兒抬頭看了看天,夕陽已經快沉到地平線以下,隻能點頭:“行,那就歇半個時辰。”
據路邊的流民說,離高唐縣也就三四十裡路了。下馬後,靈巧兒才發現妙言和王美走路都有些彆扭,眉頭緊鎖,臉色痛苦——她們騎了一整天馬,胯下怕是早就磨破了。連帶著幾個高麗少年,也都齜牙咧嘴地揉著腿,這種摩擦的傷痕雖不致命,卻磨得人煩躁不已。
靈巧兒看著妙言,有些愧疚:“妙言,是我忘了——我之前在偽漢的時候也遇到過這種情況,等磨出繭子就好了,現在隻能先忍忍。”
妙言勉強笑了笑:“沒事,找點軟布墊一下應該能撐過去。隻是大庭廣眾之下,我和公主不好整理,正好停下了,我們去旁邊處理下。”
“好,讓那幫熊孩子們也一起去。”靈巧兒隨口說道。
王美卻瞬間沉下臉,冷冷地看著她:“他們都是我高麗的宗室子弟,不是什麼‘熊孩子’!而且‘熊’字自古就是好字,為何從你嘴裡說出來,反倒像在貶低人?熊哪裡不好了?”
靈巧兒愣了一下,滿臉不解:“這又怎麼惹你不高興了?公主殿下,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你瞧瞧你,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帶著情緒過日子多累啊。我救了你,也沒逼迫你做什麼,你到底在氣什麼?再說‘熊孩子’,我們中原形容調皮可愛的孩子,都這麼叫,沒彆的意思。”
“總之,你那表情和語氣,根本看不出是好意。”王美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妙言尷尬地笑了笑,連忙追上去:“王美公主,你慢點兒,她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嘴笨。”
王美卻猛地轉身,眼神憤怒地瞪著妙言,嚇得妙言往後退了一步。
“這神經病,真是得誰跟誰急。”靈巧兒無奈地笑了笑,轉頭對滅世之雪說。
這話正好被王美聽到,她怒而轉身,看著靈巧兒和滅世之雪,又掃了眼妙言,大聲喊道:“不許再直呼我的名諱!在高麗,你們敢這麼做,就是大不敬!我的封號是熊津公主,你們可以叫我的封號!”
“哈哈哈!熊津公主!”靈巧兒忍不住大笑起來,“怪不得你說‘熊’字好,原來你是熊津公主,這可不能不好啊!”
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熊津公主又氣又窘,轉身快步走開,不知道去了哪裡。片刻後,她和妙言一起回來,臉上的怒氣淡了些。此時靈巧兒已經在路邊的茶舍歇腳,茶舍不大,隻有兩張桌子,她和滅世之雪坐了一張,王小江、姚登等人坐了另一張,其餘人則在旁邊找了塊石頭坐下。
熊津公主和妙言走過來,坐到了靈巧兒那桌。“你們運氣不錯,”靈巧兒笑著說,“這兒不光賣茶,還能煮麵。不過店家沒準備那麼多,我們就吃乾糧了,你們三個一人一碗,趕緊吃,吃完咱們得在入夜前趕到高唐縣,不然城門一關,就進不去了。”
妙言疑惑地看了眼滅世之雪:“嗯?她不吃嗎?”
滅世之雪冷冷一笑:“店家說可以分四碗,是她自己不吃,要擺君子氣概呢——沒聽見大家都叫她君子嗎?”
靈巧兒沒心思計較她的冷嘲熱諷,等麵煮好,幫忙端過來,把其中一碗重重放在滅世之雪麵前:“吃你的飯,嘴就不能歇會兒?”
眾人隨意吃了些乾糧,等三個女子吃完麵,立刻起身翻身上馬。幸好馬匹數量多,一路上可以換乘著騎,一天下來竟趕了三百多裡路——這速度已經快趕上八百裡加急的一半了,要知道八百裡加急是換人又換馬,他們隻是偶爾換乘,空馬還得跟著跑,能有這速度,已經很不容易了。
可就在他們遠遠看到高唐縣城門的那一刻,眼睜睜看著城門緩緩關上,城樓上漸漸升起了燈籠。眾人瞬間泄了氣,筋疲力儘地勒住馬,看著遠處的城樓,卻無計可施。
“哎,還是晚了一步。”靈巧兒歎了口氣,勒馬停在官道上。
妙言尷尬地苦笑:“都怪我,不該貪那一碗麵,耽誤了時間。”
“跟那碗麵沒關係,就算沒吃,咱們看著近,其實還遠著呢,照樣趕不上。”靈巧兒大笑一聲,迅速調整狀態,下令道,“梅大順,你帶幾個人在前麵探路;姚登,你帶隊走中間;小江和二狗,你們殿後。山東地界自古多響馬,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咱們連夜向貝州地麵進發,今晚不睡了,都加把勁兒。”
夜色像墨汁般潑灑開來,官道兩旁的樹木化作黑漆漆的影子,隨風搖曳,透著幾分詭異。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每一聲都像是敲在眾人心上。
梅大順在前麵探路,警惕的告訴大家:“都彆放鬆,咱們這隊伍裡沒有老江湖。就憑火把這點兒火光,看不出什麼蛛絲馬跡。這山東響馬的名聲天下誰不知道?打家劫舍,殺人越貨,自是心狠手辣。尤其專挑夜間趕路的商隊下手,一旦逼得動了手,那是難在他們的倒下討一張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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