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色目人”並無明確指向,但凡非華夏麵孔,皆被稱作“色目人”,意為“各色名目之人”。大周百姓雖也可將契丹人稱作色目人,但因周邊外族長相相近,便習慣將那些麵目異域特征明顯的人單獨稱作色目人。
靈巧兒隻能分辨出大致特征:洛陽伏擊她們的色目人,長相與後世西亞阿拉伯地區的人更為接近,和歐羅巴人有明顯區彆;而眼前這位,連服飾都帶著幾分後世阿拉伯服裝的影子。
更讓她在意的是,對方腰間的盾形飾物上刻著一些文字——雖與後世阿拉伯文差異明顯,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更相似的文字,大概率是古阿拉伯文。
靈巧兒心中有了猜測,當即快步上前,拍了拍那色目人的肩膀,同時指了指地麵,故作驚訝道:“兄台,你的銀鋌掉了!”
色目人心裡清楚自己並未帶銀鋌,靈巧兒也知道他清楚——兩人都是裝糊塗的高手。那色目人低頭一看,地上果然躺著一錠沉甸甸的銀鋌,頓時兩眼放光,連忙撿起揣進懷裡,對著靈巧兒拱手道謝:“多謝兄台提醒!”
“謝什麼,四海之內皆兄弟。”靈巧兒微微一笑,語氣帶著幾分打趣,“不過兄台也太不小心了,銀鋌這般貴重之物,也能隨手弄丟?”
那色目人笑了笑,語氣略帶敷衍:“初到成都,難免心有旁騖,一時疏忽了。”
“乖乖,這家夥還會用成語?”靈巧兒暗自詫異,嘴上卻順著話頭問道,“哎?兄台看著不像是蜀地人士,莫不是色目人?”
色目人點了點頭,坦然承認:“兄台好眼光。”
兩人這番對話,引得路過的行人紛紛回頭,眼神裡滿是鄙夷——這色目人長相異域,一眼就能看穿,還用特意詢問?更可笑的是這色目人,自己長什麼樣心裡沒數嗎,還誇對方“好眼光”?怕是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他身上的羊膻味兒,哪裡用得著眼睛看?
靈巧兒假裝沒察覺到路人的目光,繼續熱絡道:“小弟從小地方來,還是第一次見到色目人,難免有些激動,兄台莫怪。難得有緣,不如小弟做東,請老兄喝一杯,也好聽聽異域趣聞?”
那色目人聽到“請客”二字,眼神瞬間警惕起來,連忙擺手:“兄台,我們素昧平生,這般叨擾怕是不妥,還是算了吧。”
“彆這麼見外啊!”靈巧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語氣誠懇,“我撿了你的銀鋌,轉頭就還給你,這還不足以證明我的人品嗎?再說了,四海之內皆兄弟,喝杯酒算什麼?再說了,如今你們在我們這蜀國之中,地位超然。小弟以後想要做什麼事,不得找你們色目人提攜啊?找蜀中大夫難,找蜀中色目貴人易啊。”
色目人臉上露出猶豫之色,支支吾吾道:“這……”
靈巧兒見狀,立刻露出一副“你懂的”曖昧表情,壓低聲音道:“你確定不去?那怎叫一個好吃好看好開心,最主要的是,還很新鮮。高麗國你聽說過嗎?錯過了可就可惜了。”
那色目人看到她的表情,瞬間心領神會,臉上也泛起詭笑,連忙點頭:“高麗國?高麗國我倒是不曾聽說過,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靈巧兒眼睛一轉,一時還想不起什麼具體的詞彙,隻得說道:“漢江水思密達。好玩兒好玩兒,最主要的是,那水最神奇。你扶著耳朵過來,我說與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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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色目人疑惑的把耳朵伸過去,隨即靈巧兒在他耳畔嘀咕了幾句。
那個色目人有些一知半解,靈巧兒又給他通俗的說了一遍:“此處省去五百字。”
那色目人頓時像是發現了新世界一般,道:“太神奇了。不去白不去,既然兄台這般盛情,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走出幾步之後,靈巧兒才想到,這成都她沒來過,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於是回頭一臉奸笑,問道:“兄台,你沒有急事吧。這種地方,一旦進去,一日一夜出不來。若是早早就離場了,那以後你的大名,可能就要在坊間流傳很久了。”
那個色目人用力的拍著胸脯,道:“小看我了吧,你去鴻臚寺外的番坊打聽打聽,我哈桑的人品如何?”
靈巧兒冷冷一笑,道:“哈桑?原來是哈兄,小弟淩鍫,幸會啊。”
一旁的熊津公主終於從錦緞的誘惑中回過神,她特彆心儀一款錦袍,這是這個時節穿的。上麵是上等的花團紋,而且價格也很適中。她感覺不買到手,實在可惜,正待回頭時,看到靈巧兒拉著一個陌生的色目人說得熱絡。
她不由得皺起眉,走上前來小聲問道:“壞人淩鍫,你認識他?”
“偶遇的朋友,聊得投緣。”靈巧兒拍了拍熊津的肩膀,笑道,“你先在這布鋪等著,挑好衣服掛我賬上。”
說罷,她和哈桑就特彆熱絡的向更繁華處走去。
留下熊津公主和店鋪老板在風中淩亂。
熊津公主尷尬的轉頭,道:“她說能掛賬。”
老板急忙搖頭,道:“她說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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