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巧兒拍了拍熊津的手背,笑著囑咐:“你在這布鋪慢慢挑,記好賬,我帶這位兄台去見識點好東西,很快就回。”
熊津公主雖有些疑惑,卻也沒多問,隻顧著捧著錦緞比劃。靈巧兒轉身對哈桑揚了揚下巴:“跟我來,熱鬨地方才有真寶貝,保準讓你開眼。”
哈桑一聽“熱鬨地方”,眼睛瞬間亮了——中原的繁華他早有耳聞,越熱鬨的地方,定有越多新奇玩意兒。他樂嗬嗬地跟著靈巧兒,一路往成都最繁華的東市走去,沿途叫賣聲、車馬聲不絕於耳,哈桑看得眼花繚亂,愈發期待“好東西”。
可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身邊的喧鬨漸漸淡了,街邊的商鋪從綢緞莊、酒樓變成了低矮的民房,再往前,連民房都稀疏起來,隱約能看到遠處城池邊緣的莊稼地。
哈桑終於察覺不對,一把拉住靈巧兒的胳膊,滿臉疑惑:“兄台,鬨市都過了,怎麼還往前走?說好的好東西呢?”
靈巧兒嘿嘿一笑,故意壓低聲音:“兄台這就不懂了吧?‘暗門子’哪能擺在鬨市明麵上?”
“暗門子?”哈桑皺起眉,顯然沒聽過這個詞。
“就是看著是普通人家,推門進去才知道是天上人間啊。”靈巧兒擠了擠眼,故意拋出誘餌,“中原可有句老話:‘摟著高麗婆娘睡,不管明日上早朝’。”
哈桑還是沒懂,一臉迷糊。
“意思就是當官的寧願耽誤上朝,也要抱著高麗女人睡覺——這說明什麼?”靈巧兒循循善誘。
哈桑瞬間反應過來,兩眼放光:“說明高麗女人會的多!”
“聰明!”靈巧兒拍了拍他的肩膀,“這種地方哪能在鬨市顯眼?跟我來,快到了。”
她表麵上步伐篤定,仿佛對路線了如指掌,實則心裡正快速搜尋合適的場所——既要偏僻,又要能困住人。正走著,眼前忽然出現一處荒廢的豬棚,雜草齊腰深,周圍荒無人煙,正是絕佳之地。
靈巧兒停下腳步,嘿嘿一笑,衝地麵抬了抬下巴。
哈桑探頭一看,滿是疑惑——這破豬棚能有“暗門子”?他心裡的警惕瞬間冒了出來,剛想追問,就覺得脖子一涼,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一絆,整個人“噗通”一聲摔在地上,後背還沒來得及疼,就被一隻手死死按在雜草裡。
他掙紮著側過頭,隻見一把磨得鋥亮的短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刀刃泛著冷光。
“兄……兄台,你這是乾什麼?”哈桑聲音發顫,冷汗瞬間浸濕了衣襟。
靈巧兒一巴掌拍在他後腦上,語氣瞬間冷了下來:“兄台你媽!誰踏馬是你這雜毛子的兄台?”
一邊罵,她一邊伸手在哈桑懷裡摸索,先是掏出自己先前“掉”的銀鋌,又摸出兩包通寶,一股腦塞進自己懷裡。
哈桑以為遇到了劫道的,連忙喊道:“他們說你們秦人土匪隻搶錢不殺人!你拿了錢,不能殺我!”
“自己國家待不住,跑到蜀國來禍禍,還敢跟我提秦人規矩?”靈巧兒又一巴掌拍在他頭上,“老子的規矩隻對秦人同胞講,你這雜毛子,殺了也白殺!”
哈桑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求饒:“彆殺我!我有五顆金牙!今天沒帶在身上,我可以回番坊拿給你!”
“還番坊?”靈巧兒一聽更氣,又一巴掌拍過去,“你不是說剛到成都嗎?怎麼還知道番坊?嘴裡有一句真話嗎?”
她一邊罵,一邊薅起身邊的雜草,擰成繩狀,一圈圈往哈桑身上纏。一根不夠就加十根,十根不夠再翻倍,最後把哈桑捆得像個粽子,彆說掙紮,連胳膊都挪不動半分。
捆完,靈巧兒才想起哈桑腰間的盾形飾物,一把摘下來掂量了掂量:“看著像金的,原來是銅的,你們雜毛子也這麼不實誠。”
哈桑急了,連忙喊道:“這東西不值錢!但對我有用!你把它還給我,我再給你拿十袋通寶!”
“拿你姥姥!”靈巧兒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你看爺爺像缺錢的人?爺爺缺的是金子——同樣大的金子換這破盾牌,你換不換?”
哈桑臉都白了:“我沒那麼多金子!這是我們商隊的信物!你拿走了,下批商隊來就不認我了!”
靈巧兒盯著他的表情看了半晌,見他眼神急切,不像是撒謊,心裡有了數——這盾牌果然是商隊標識。她話鋒一轉:“你們商隊裡,有沒有特彆能打的?”
哈桑愣了愣,下意識搖頭:“遇到山匪大家一起抗,誰最能打我不清楚……”
“撒謊!”靈巧兒眼神一厲,短刀又貼近了幾分,“你的微表情騙不了我——不說實話,現在就宰了你!”
刀刃在脖子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哈桑嚇得大叫:“我說!我說!我們頭領薩拉丁!他和手下都是高手!跟你們秦人的高手差不多!薩拉丁最厲害,秦人沒幾個能打過他!”
靈巧兒心裡一動——薩拉丁?看來這商隊背後不簡單。她繼續追問:“你認識一個叫樞離的秦人老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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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桑茫然搖頭:“不認識!我真沒聽過這個名字!”
靈巧兒觀察著他的眼神,見他確實沒說謊,又問:“你們來蜀國到底要乾什麼?彆撒謊,我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