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一個基本算是無依無靠的孤女,本想讓她知難而退,哪成想她還真有錢!
皇帝眉頭微皺,目光如鷹隼般盯著她,龍袍上的金線盤龍在微光下都泛著冷光。
抬眼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看似可憐,實則膽大妄為的女子,“你這丫頭,竟提出如此荒唐的請求,區區五百兩,就想買女戶名額?成何體統!我堂堂一國之君,豈會為了些許銀子亂了祖宗規矩。”
夏天站在大殿中央,挺直脊背,迎著帝王威壓直視而上,不卑不亢地說道:“陛下,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如今國家常年征戰,國庫空虛,民不聊生。
陛下為了多籌銀兩,都把入宮參加宴席的資格賣給富商了,可見確實已捉襟見肘。
如今,我願出重金,既解國家燃眉之急,又能圓我自立之夢,於國於我,皆是好事,何來荒唐之說?”
她話音未落,殿內眾人已倒吸冷氣,小太監嚇得差點打翻茶盞。
“放肆!”皇帝聽的這話,猛地拍案而起,龍椅發出沉悶聲響,冷哼道:“你不過是個閨閣女子,不好好待字閨中,卻想著自立門戶,傳出去豈不讓天下人笑話我朝綱混亂,女子不安本分。”
夏天心中雖然緊張,但仍鎮定自若的答道:“陛下,做出此舉實在是萬般無奈之舉。”說完撲通跪地,額頭抵著冰涼的金磚。
我遭家人苛待,未婚夫被搶,被家人算計至此,早已對婚嫁之事心灰意冷。
如今隻盼能有一方安身立命之所,靠自己的能力生活。
況且,我此舉並非為一己私利,天下間也有許多女子有才學,有抱負與誌向。
若能開此先例,往後定有更多有能之士為國家效力,充實國庫,何樂而不為?”
她聲音微微發顫,卻字字清晰,在空曠的大殿裡久久回蕩。
鎏金龍紋燭台上,燭芯爆開一朵燈花,在寂靜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皇帝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叩擊著紫檀木桌案,每一聲輕響都似重錘,敲打在夏天緊繃的神經上。
殿外蟬鳴陣陣,卻掩不住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開女戶之例,關乎天下禮法。”皇帝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如古鐘,“若今日允了你,他日世家貴女,市井婦人皆來效仿,朝堂綱紀、民間風化豈不要亂了套?”
夏天猛地向前跪行半步,裙裾在青磚地麵拖出細碎聲響:“陛下明鑒!可製定嚴苛限製:限定名額,抬高門檻,非德才兼備,確有急難者不得申請。”
她抬起頭,眼中閃著堅定的光,“如此既能解國庫燃眉之急,又能讓真正需要自立的女子得償所願,於國於民皆是善政。
民女願做這開先河之人,哪怕遭天下非議,也要為陛下分憂!”
皇帝濃眉微蹙,銳利的目光將她從頭掃到腳,仿佛要穿透皮肉,直探她心底的盤算。
良久,他揮了揮手,龍袍上的金線蟠龍隨著動作張牙舞爪:“此事容朕再議,你且退下。”
夏天心中一緊,卻不敢表露分毫。知道此事還懸而未決,還有待商榷。
她深深叩首:“謝陛下!”起身時動作極緩,倒退著步出大殿,現在能說的,能做的都做了,隻能默默祈禱了。
這些年培養的勢力,她表麵教他們讀書識字,謀生手藝,實則暗中灌輸“女子亦可自立”的想法。
此刻若貿然煽動輿論,隻會讓皇帝覺得她蓄意謀劃,反倒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