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門環撞在朱漆門上,驚飛了槐樹上的麻雀。
夏天忙掏出手帕捂住口鼻,故意咳得梨花帶雨,氣若遊絲地問道:“咳咳…咳…是誰啊?”
隨著門閂“吱呀~”拉開,五六個衙役舉著腰牌闖入院中。
“官府辦案,其他人進入搜!”為首之人一個招手,剩下的四五個人直接衝了進去。
為首的捕頭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她孱弱的身形:“昨夜可有可疑人員闖入?”
“咳咳…官爺明鑒…”她咳得幾乎直不起腰,蒼白的指尖攥著手帕微微發抖。
“小女子久病纏身,半步不曾離床,上哪兒見什麼可疑人員!咳咳…”
不一會兒,進入的幾個衙役便紛紛跑了出來。
“頭兒,沒有!”
“頭兒,我這也沒發現!”
“知道了,走,下一家!”一招手,幾個人呼啦啦全都跑走,開始敲隔壁鄰居家的大門。
她倚著門扉,望著空蕩蕩的街巷輕笑,這滿城風雨,倒成了她最好的掩護。
夏天又一邊壓抑著咳嗽,一邊輕輕關上了門。
接下來的三日,京城仿佛被一層陰霾籠罩,人人都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氣氛的當中。
平日裡熱鬨非凡的京城大街,如今行人寥寥,商鋪早早關門歇業。
茶樓酒肆裡再無說書人的驚堂木聲,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竊竊私語。
夏天卻優哉遊哉地坐在小院中,將清點好的物資分門彆類,偶爾抬頭看著天邊盤旋的烏鴉飛過。
晨霧尚未散儘,刑部大牢的銅鎖在冷風中泛著幽光。
三日來,平陽侯身首異處的懸案如巨石投入深潭,表麵看似平息,卻在暗流中激蕩出層層漣漪。
大案大案毫無頭緒,就連幾十個官員丟失的財物也沒找到!
倒是官場上結黨營私,貪汙受賄,甚至殺人滅口的事件被發現了不少。
那彈劾的奏折更是一封接著一封,往日冠冕堂皇的朝堂,此刻人人自危,如驚弓之鳥。
隨著京城城門再度洞開,街上的走卒販夫也漸漸多了起來,前幾天的緊張氣氛也在民間漸漸淡了不少,市井間慢慢恢複了往日的喧囂。
但茶樓酒肆裡,說書人壓低嗓音講述的秘聞軼事,仍讓百姓們心驚肉跳,更是聽說現在的刑部大牢已經人滿為患了。
可曝光了官場上那麼多事情,平陽侯府那樁足以顛覆王朝的謀反大案,卻如同被刻意掩埋的暗流,在層層遮掩下不見絲毫端倪。
…
盛夏的烈日炎炎,夏天依舊裹著素色披風,“弱柳扶風”,一步三咳地踏入公主府。
這幾天因為平陽侯的事情,謝書儀並不在公主府待著。
雕梁畫棟間,檀香嫋嫋,安慶公主斜倚在牡丹雕花榻上,手中羊脂玉盞輕晃,琥珀色茶湯泛起細碎漣漪。
“你不是駙馬的小表妹嗎?來找我何事?”公主朱唇輕啟,眼波流轉間儘是疏離。
話音未落,夏天已是珠淚盈眶,帕子微微顫抖著按在眼角:“公主殿下…草民本不該叨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