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巾多備兩包。”王玉梅終於開口,轉身從衣櫃深處翻出個大的白布花兜。
還有你兩個花兜兒太少,把我最大的那個拿去用,再帶兩本課本,晚上收工了抽空看看……”
絮叨聲裡,夏天不住點頭,從側麵看像株迎著陽光生長的向日葵。
夕陽西下,將母女倆的影子投在斑駁的白牆上。
王玉梅之所以那麼“過度關係”就是因為對孩子不放心,你看和原主那時候動不動就生氣,語氣尖銳。
夏天輕輕笑了笑,自她接手這具身體後,刻意展現的懂事與周全,正悄然改變著家中的氛圍。
王玉梅不再動輒暴跳如雷,那些火藥味十足的爭吵,漸漸化作如今帶著溫度的叮嚀。
這或許就是成長的另一種模樣——在與生活的博弈中,學會用理解與智慧,將尖銳的矛盾打磨成溫柔的牽掛。
晨光在窗欞上描出金邊時,趁著王玉梅在家,夏天故意將行李攤開在堂屋中央。
飼料袋裡被子被褥卷成結實的桶狀,上麵衣物被疊成整齊的方塊。
衛生巾碼在最上層的塑料袋裡,準備好的白花布兜分彆妥帖地塞著課本和洗漱用品等。
王玉梅坐在門檻上擇菜,目光時不時掃過夏天的動作,指間的豆角“哢嗒”一聲掰成兩截。
最終隻是抿了抿唇,沒再說要重新檢查的話。
校門前的大巴車沿著校門前的路排成長長的一列,柴油味混著晨霜彌漫在空氣中。
夏天踮腳尋找班級車牌時,忽然瞥見幾個熟悉的身影。
幾個身著舊迷彩服的高三學姐正往車上搬行李,發梢還沾著昨夜的露水。
“老師,他們上高三的也要下連隊?”她忍不住問旁邊一個帶隊的體育老師。
“每年都得去!”老師擰緊保溫杯,杯蓋與杯身碰撞出悶響。
“沒辦法,學校任務重,不過他們任務少,十天半個月就能回來了!”
發動機轟鳴著撕開寂靜的清晨。
前一個小時,車廂裡還回蕩著此起彼伏的笑聲,有人分享偷偷帶來的辣條,有人趴在窗邊數掠過的白楊。
當戈壁灘的輪廓在天際線暈染開來,後排傳來紙牌翻飛的“嘩啦”聲。
夏天夾在牌友中間,看著窗外逐漸荒蕪的景色,手中的撲克牌都被捏出了褶皺。
兩小時後,大巴碾過團場的碎石路,揚起漫天黃土。
“143團11連”的鐵牌在風中搖晃,四個班級的學生拖著行李湧下車。
四個班的所有女生都被安排到了連隊裡的活動中心大廳,裡麵已經擺好了上下鋪。
混雜著汗味與生棉花氣息的空氣裡,突然響起幾句濃重的方言。
幾個已經被曬的皮膚黝黑的南方女工正蹲在地上洗衣服,她們的對話像一串急促的珠落玉盤,讓初來乍到的學生們個個雲裡霧裡。
夏天選了張靠近中間的下鋪,把床鋪好。
一堆人住在一起,難免興奮地睡不著,但又怕吵到彆人,三三兩兩的窩在同一個被窩裡,嘀嘀咕咕一直到深夜。…
“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