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早飯就在這樣噓寒問暖的氛圍裡結束,聽著沈母一口一個“注意身體”。
夏天臉上維持著禮貌的笑意,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剛走到玄關換鞋,沈母忽然拉住沈逸辰,朝夏天這邊揚了揚下巴:“讓逸辰送你去吧?自己開車多累,路上還能在車裡眯會兒。”
“不用了媽,”夏天拎起公文包,語氣客氣又疏離,“我今天要去見市政廳的人,自己開車方便些。”
“那你晚上想吃什麼?提前跟媽說,我讓廚房給你留著。”沈母不依不饒地追問,語氣裡的熱絡幾乎要溢出來。
“好啊,”夏天拉開門,陽光斜斜落在她肩頭,“等我想起什麼,再跟您說。”
“唉,路上慢點兒,注意安全!”
轉身走出沈家彆墅,臉上那點敷衍的笑意瞬間淡去。
她瞥了眼後視鏡裡那棟富麗堂皇的房子,嗤笑出聲。
若不是昨晚無意間聽到那些對話,怕還真以為這是個把兒媳婦當親閨女疼的婆婆。
如果讓彆人看見,誰不得誇一句,說夏天嫁進了福窩窩裡。
老公事業有成又對她好,婆婆一家也明事理,把後勤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誰能想到,那些滿麵笑容的背後,藏著的竟是一把明晃晃沾著血的刀?
接下來的日子,沈逸辰倒真像模像樣地扮演起二十四孝老公,噓寒問暖從不含糊。
沈父沈母更是把她捧在手心裡疼,大到贈送貴重禮物,小到日常用度,樣樣體貼入微。
沈逸辰時不時會送些珠寶首飾過來,隻是比起當初給寧婉的那些,成色和分量都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沈母則隔三差五就給她塞些名貴衣服、限量款絲巾,每次都笑得慈眉善目:“女孩子家就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夏天每次都笑得一臉燦爛地收下,轉頭就去買份差不多價位的禮物回贈。
這些人不過是想用些小恩小惠迷惑她,可她夏天從來不是那種拿了好處就忘了初心的人。
飯桌被水晶燈折射出細碎的光,沈母從手袋裡取出個黑絲絨盒子推到夏天麵前,笑意溫軟。
“這是我今天去吃飯的時候,路過一家商場,一眼便看中了這塊表,霧霾藍表盤配碎鑽,金屬表帶也是同色係,還嵌了圈淡藍寶石,瞧著倒像是為你設計的。”
夏天掀開盒蓋,指尖劃過冰涼的表盤:低調的啞光藍調裡藏著細碎的鑽光,金屬表帶打磨得光滑趁手,確實是那種看著不張揚、細究才知價值的款式。
她抬眼彎了彎唇:“謝謝媽,眼光真好。”
沈母被哄得眉開眼笑,順手用公筷給她夾了筷青菜:“喜歡就好。
對了,這周六有場小型商業晚宴,好些新興公司的負責人都會去現場拉投資,你和逸辰一起去瞧瞧?說不定能碰上合眼緣的項目。”
夏天夾菜的手頓了頓,嘴裡還嚼著雞翅,含混道:“是嗎?可惜我這周六要去國外出差,提前就約好了,不好推辭。”
她咽下食物,又補充道,“不過你們可以先去看看,要是遇到有潛力的公司,記下來告訴我,合適的話我投一筆。”
這話一出,桌上三人不約而同地交換了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