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蘭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李鳳舞是我繼母帶來的女兒,她從小就仗著爹爹的寵愛搶我的東西。
每次我不給,她就會找繼母告狀,繼母就想著法兒的克扣我的月銀。
我跟爹爹告狀,他總說‘她是妹妹,你當姐姐的該多讓著’,或者就是‘你那東西那麼多,給你妹妹怎麼了’。
我想著不過是些首飾玩意兒,讓也就讓了,沒承想……”
李鳳蘭的聲音哽咽起來:“前陣子去城外上香,回來的路上,她非要跟我換馬車坐。
這種事情經常發生,我沒多想就答應了,結果……不知怎麼就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人已經在土匪窩裡了!
那些土匪還嚷嚷著讓我還幾萬兩銀子,我哪裡見過這陣仗?
我不承認,他們就拿出一堆東西,問是不是我的。”
“那些的確是我的物件,有的上麵甚至還刻著我的名字,可早就被李鳳舞哭著鬨著要走了啊!
我萬萬沒想到,她竟借著我的名義去借高利貸,還用這些東西做抵押!我真是有嘴都說不清啊……”
“我還不上錢,他們就……就把我……”李鳳蘭說不下去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你說,我能不恨她嗎?”
夏天伸手,輕輕拍了拍她顫抖的肩膀,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蠱惑:“她這般欺負你,難道你就不想報複回去?”
李鳳蘭抬起布滿淚痕的臉,眼神空洞:“可我如今這模樣,自身都難保了,哪還有力氣報複……”
“我有個辦法,”夏天湊近了些,聲音壓得很低,“你要不要聽聽?”
李鳳蘭的眼睛裡,終於閃過一絲微弱的光,她啞聲問:“什麼辦法?”
…
夏天從李府出來時,手裡的小包袱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屋內,李鳳蘭對著銅鏡,正往脖子上的勒痕處塗藥膏,眼神裡已多了幾分從前沒有的堅定,那點被磨滅的鬥誌,像是被星火重新點燃。
塗到一半,她忽然頓住了手,眉頭微蹙:剛才那個婦人……是誰來著?
此刻的夏天早已走出老遠,仿佛聽見了她的疑惑,暗自失笑,剛才情況緊急,竟忘了自我介紹。
李鳳蘭的疑惑也隻持續了一瞬。
管她是誰呢,隻要能達成目的就好。
自己連死都不怕了,難道還怕遇上個騙子不成?
兩天後,小院裡,夏天正對著一堆銀錠清點數目。
這次賣藥材換來的八萬兩銀子,裝在一個嶄新的木盒裡,盒底的印記卻換成了周家的。
她挑了挑眉,看來這位趙世子的銀錢周轉,靠著姚、周兩家的支持不少。
隨手拿起桌上的新清單,上麵列著要大量的肉類和雞蛋,夏天忍不住嘖嘖兩聲。
這兩樣東西,在眼下可不便宜。
就說雞蛋吧。
古代村裡養的土雞,哪怕喂得再精心,一年到頭也就下二三十顆蛋,還得是風調雨順的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