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櫻是個很敏感的人,她當然聽得出靳雅話裡話外的意思,但她不想說破。即使說破,她篤定靳雅也不會承認,最終尷尬的隻有自己。
在林櫻低頭沉思的時候,靳雅又說:“對了,秦洋和他那未婚妻昨天晚上因為你大吵了一架,我覺得他倆可能要黃了。”
“他們黃不黃的,跟我有關係嗎?”林櫻說這話時,態度平靜卻又十分冷淡,似乎並未摻雜其他任何感情,甚至連一絲訝異都沒有。
在靳雅看來,林櫻那麼溫柔和善的一個人,嘴裡卻輕飄飄地劃出這麼一句話來,實在讓她難以理解。
她突然覺得也許林櫻的溫柔和善隻是表麵上的,說不定她是個很涼薄的人。
都說涼薄的女人最能讓男人念念不忘,這句話一點不假,難怪分彆了六年,墨岩峰依然對她念念不忘。
靳雅尷尬地笑了笑說:“我剛剛才發現你其實是個挺有攻擊力的人,並不像表麵上這麼溫柔和善。”
“是嗎?每個人都有很多麵,對待不同的人,展現不同的一麵,這也無可厚非吧?”林櫻淡淡一笑道。
雖然靳雅和林櫻之間的火藥味很濃,但兩人卻沒有紅臉,也沒有爭,也沒有吵。
兩人都很平靜,看起來有說有笑,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好朋友間隨意聊天一樣。所以,即使墨岩峰走過來,也沒有發現兩人之間的火藥味。
“二位美女,在聊什麼?”墨岩峰走過來問道。
“沒什麼,隨便聊聊。”靳雅看了眼林櫻,搶先說道。
林櫻見狀,笑了笑,便問墨岩峰道:“峰哥哥,是不是要走了?”
“嗯,我們該回去了。行李我已經讓服務員送下來了,我們去那邊等車就行。”墨岩峰看了看表說道。
“那我們走吧。”
“好。”說著,墨岩峰很自然地牽起了林櫻的手,又看向靳雅說:“靳雅,我們先回去了,有空了再聚。”
墨岩峰主動牽起林櫻的手,這一幕刺痛了靳雅的眼,她很嫉妒,可麵上卻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頗有深意地說道:“放心,我們很快會再聚的,我現在可是你的債主,你躲都躲不掉。走吧,我送你們上車。”
林櫻心裡五味雜陳,墨岩峰卻一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表情,這讓林櫻很無語。
三人便往酒店門口走去,其他幾個同學早已等在酒店門口,等著送墨岩峰和林櫻上車。臨上車時,秦洋卻耍起了酒瘋,醉意洶洶地非要跟林櫻握手,大有不握手就不讓林櫻上車的派頭。
林櫻知道任何時候都不能跟酒鬼糾纏的道理,她無奈地看了看墨岩峰,而墨岩峰隻是嫌惡地看了秦洋一眼,並未說什麼。林櫻會意,簡單地跟秦洋握了握手後,便迅速鑽進車子裡去了。
墨岩峰也知道任何時候都不能跟酒鬼糾纏的道理,況且隻是握個手而已,並無其他,所以並未阻止他。
因為是中午,眾人並沒有喝太多酒,點到為止,但秦洋除外,他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喝得滿臉通紅通紅的。
眾人都以為他是因為跟未婚妻吵架,心裡憋屈才這樣的,所以就由他去了。隻有靳雅知道,秦洋是看上林櫻了,他的目光一直在林櫻身上遊走。
林櫻怎麼也想不到,墨岩峰的同學會竟讓她四麵楚歌,她更加想不到的是,將來有一天,她會因為秦洋而跟墨岩峰分手。
飛機上,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墨岩峰一直在睡覺。
林櫻也想睡一會兒,卻怎麼也睡不著。剛上飛機的時候,她還有點小興奮,想著終於可以回家了。然而,越臨近清寧市,她心裡越慌。
這半個多月,她仿佛逃亡者一般,將自己封閉了起來,原來的手機一直關機,她也沒收到什麼信息,偶爾的信息還是宋麗娜轉述給她的。眼下一回到清寧市,很多事情,很多人,她必須要去麵對。
其實,相比起季安凱一家來說,林櫻目前最不願意麵對的人竟成了安妮和華語。
雖然安妮欺騙了林櫻,但卻從未傷害過她,即便是安妮利用她,也隻是利用她和墨岩峰之間的感情,並不是針對她個人,所以,她並不恨安妮。
然而,做為曾經的好閨蜜,林櫻雖然不恨,但她們之間的關係卻有了隔閡,再也回不到從前的親密無間。
要說恨,林櫻該恨的人隻能是陳嘉華。這一點上,她跟安妮的目標是一致的,她們都曾是受害者。但矛盾點就在這裡,陳嘉華是她最愛的男人的母親,是她的婆婆,她又不能恨。
當安妮傾儘全力毀了陳嘉華,毀了盛華的時候,當安妮選擇站在墨岩峰敵對麵的時候,她們的關係就已經回不去了,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跟墨岩峰站在一塊兒。
至於華語,在安妮的身份公布之前,林櫻對她始終是心懷感激的,她一直把她當母親一般的對待。因為華語對她有救命之恩,亦有知遇之恩。沒有華語,她或許早就葬身大海,哪還有今天的幸福生活。
在安妮的身份公布之後,林櫻的心裡又多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她十分同情華語的遭遇,替她感到不公。
華語跟自己的母親一樣,都是個苦命的女人,因為陳嘉華,這兩個女人的人生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幸運的是華語活了下來,而且越活越精彩,可自己的母親,卻早已香消玉殞,成了一堆白骨。
所以,對於華語,林櫻的心情並沒有多大的起伏,要說有,那也隻是因為華語是安妮的母親。她跟安妮有了隔閡,跟安妮的母親自然也不能太親近吧。
然而,這對華語來說,卻又是極不公平的。在這整個事件中,華語一直被蒙在鼓裡,她既不是參與者,也不是策劃者,她隻是個無辜躺槍的人。
這兩天,墨岩峰一直沒有談起過有關安妮和華語的事,林櫻也從未問過,她知道墨岩峰心裡苦,她心疼他,不想給他的傷口上撒鹽。
但一回到清寧市,這些事情就都擺在了眼前,她想躲也躲不了。最迫在眉睫的問題是,墨岩峰肯定已經從萱姿辭職了,那她是不是也要從萱姿辭職呢?
以前有墨岩峰罩著,她曠了好多工。今後沒人罩著,她一個懷孕的女人,還能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嗎?她又該如何跟自己的師父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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