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底。
生命之泉的遺址旁,鱗螭矗立在岸邊,原本金色的豎瞳如今變得猩紅暴躁,瞪得滾圓,死死盯著眼前乾裂的泉眼。
一刻鐘前還湧動著生命氣息的的七色泉水,如今隻剩下一片龜裂的坑底,乾燥的泥土縫隙中,還殘留著些許七彩光暈
“是誰!到底是誰!我定將你三魂七魄煉化,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鱗螭嘶吼,怒火燃燒,仰天長嘯,聲如雷霆,激蕩起的氣浪掀飛了周圍的碎石。
他那原本俊美妖異的臉上,因憤怒而浮現一層層青色的鱗片讓他看起來無比扭曲駭人。
若是白鷺洲此時在現場定會發現,這鱗片居然與他的功法“碧潭蛇鱗衣”的鱗片如出一轍!
這鱗螭竟是頭蛇妖,還是頭碧潭幽蛇!
尖銳的指甲深深嵌入蒼白掌心,濃稠的妖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麵上彙聚成一個扭曲的血池。
海嘲風躲在遠處一塊巨石後,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下一秒就要衝破胸膛。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打濕了衣衫,模糊了他的眼睛,讓他不時用顫抖的手臂去擦拭。
此時,他心中可謂如坐針氈,當初正是自己冒死與鱗螭取得聯係以數百名閭尾境與三名夾脊境修士為籌碼,希望能分得一小部分泉水。
沒想到如今節外生枝,若鱗螭將所有罪過都歸咎於他,自己怕是在劫難逃。
癲狂咆哮中的鱗螭似心有所感,猛地轉身,妖瞳中寒芒一閃。
一道碧綠色光柱由豎瞳之中,如離弦之箭般直射巨石。
“轟!”
那塊巨石就那麼轟然間炸開,露出了後麵大驚失色做防禦姿態的海嘲風。
海嘲風當即轉身就欲逃跑,可他知道,此時若是動一下,他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死亡的邊緣,理智戰勝了恐懼,他強行將雙腿釘在原地,一動不動,隨後撲通一聲,當即跪下,顫聲喊道:“大...大人,是...是我啊!”
“我知道是你!若不是你!,我的泉水又怎會不見!
若不是你!我又何必去招惹那些人族!
若不是你,我此刻早已帶著泉水遠遁!
如何還會在此地兩手空空!”
鱗螭麵容扭曲,兩隻猩紅的豎瞳死死陰狠的盯著海嘲風,咆哮著一連串吐出這句句怨恨的字眼。
對麵那人在聽到這一連串的質問後,心早已沉入穀底,可求生的欲望讓他不得不張開蒼白的嘴唇,帶著哭腔道:“大人!定然是那些人族修士乾的啊!他們定然是早有謀劃,在正麵吸引您的注意,而後派人不知用了什麼秘法越過您布下的結界,竊了那泉水!”
“我不要聽廢話!你告訴我!我的東西在哪裡!在哪裡!
若是東西沒了,你的命!你的魂魄!就用無限的時間來贖罪吧!”
此時的鱗螭哪還有方才那雲淡風輕,一切儘在掌握的淡然神情,滿臉猙獰,獸態儘顯。
他是妖!
一瞬間,鱗螭便閃身到了海嘲風的身前,快到海嘲風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身後現出的碧鱗蛇尾卷起,舉到空中。
蛇尾緩緩緊縮,海嘲風的五臟六腑與肋骨都在這股壓力之下“哢哢”作響,好似下一秒便會爆掉一般。
他的雙眼中閃過無數生前畫麵,如走馬觀花般閃過。
終於他腦海中抓住一絲希望,用儘全身最後的力氣,從喉嚨中擠出微弱聲音:“大...大人!我...我知道...泉水...在...”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