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衣的指甲幾乎嵌進我的腕骨,紫黑色血管順著她手背暴起的青筋爬上我小臂。
我嗅到喉間凝結的篆文在齒縫間融化,那是帶著腐屍氣味的青銅鏽——與三年前火葬爐裡師父被焚燒時的焦油味如出一轍。
"彆動!"她突然咬破舌尖,將混著毒液的鮮血噴在那些倒流的篆文上,"這毒丹能暫時壓製邪神共鳴!"
我眼睜睜看著她的指尖刺入自己心口。
本該凝結金丹的位置破開個血窟窿,鑽出三條蜈蚣狀的紫霧鎖鏈纏住我手腕。
劇痛從丹田炸開的瞬間,視網膜上那個由卦象瓷片拚成的"祭"字突然滲出瀝青般的墨汁。
仙器本體突然發出刺目紅光。
那些鑲嵌在骨骼標本關節處的青銅棺槨開始高頻震顫,玉璣子膨脹成孕婦狀的元嬰肚臍裡,十二派掌門結印的虛影竟在血霧中逐漸實體化。
最左側那位青雲宗掌教分明戴著師父的玄鐵指套——那東西本該隨著他的骨灰埋在宗門後山。
"雙魂共鳴者,來與本座共掌輪回!"骨骼標本的喉骨突然發出金屬摩擦聲,我手背的符印像活物般扭動起來。
係統倉庫深處傳來齒輪咬合的悶響,師父燒焦的衣角裹著卦象瓷片突然撞進丹田,在《血煉金身》的經脈紋路上烙出密密麻麻的機械構造圖。
白素衣突然拽著我的手腕按在她心口血窟窿上。
毒霧凝成的鎖鏈突然繃直,將我們二人的氣海強行貫通。
我右臂《血煉金身》的金色紋路與她的《百草毒經》青紫色經脈糾纏成螺旋狀,皮膚下凸起的經絡裡竟流淌著液態青銅。
"太遲了!"玉璣子的元嬰突然顯形在仙器核心處,肚臍延伸出的血霧鎖鏈正連接著十二派掌門的後頸,"噬天血脈已與邪神本源融合,你們..."
"放屁!"我丹田突然迸發刺目白光,那三塊卦象瓷片竟在係統倉庫裡自動拚合成微型羅盤。
穿越前背過的《機械原理》公式在顱骨內震蕩,與師父衣角殘留的焦痕產生詭異共鳴。
當白素衣的毒霧齒輪卡進我經脈第七個節點時,某段塵封的記憶突然解封——三年前師父被推進火葬爐前,曾用鶴嘴鋤在我掌心畫過半個太極魚圖案。
玄武殘魂突然從九霄環佩琴箱裡撞出,龜甲上浮現的星圖正與仙器核心的青銅棺槨產生共振:"快用《天工開物》逆轉機關!
看那些縮小棺槨的排列順序!"
我劍尖挑起白素衣毒霧凝成的齒輪,視網膜上師父的焦黑衣角突然展開成三維投影。
那些流淌著液態青銅的血管在係統提示音中自動重組,現代機械構造與修真符咒竟在噬天血脈裡達成微妙平衡。
當第37個齒輪咬合成功的刹那,我對著虛空暴喝:"係統!
強製融合噬天咒與《機械原理》!"
整個仙器空間突然陷入詭異的靜止。
玉璣子元嬰肚臍噴出的血霧定格在半空,白素衣脖頸蜘蛛紋裂開的縫隙裡,我窺見自己青銅化的麵容正倒映在某本古籍封麵上——那是三個月前在藏經閣意外燒毀的《無相傀儡術》殘卷。
當靜止解除的瞬間,白素衣突然拽著我撞向仙器核心。
她毒丹外殼徹底破碎,丹芯迸發的紫光裡,師父的殘魂突然伸手抓住我小臂。
那些流淌在經脈裡的液態青銅突然沸騰,在視網膜上投射出密密麻麻的星象圖——最中央的紫微星位置,赫然是玉璣子元嬰肚臍上浮現的唐王朝龍紋胎記。
"記住,噬天咒的第七重逆轉需要..."白素衣的傳音突然被金屬撕裂聲打斷。
她脖頸蜘蛛紋徹底裂開,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青銅碎屑。
我手腕命門處突然傳來灼燒感,係統倉庫深處那本早已化作灰燼的《無相傀儡術》,此刻竟在噬天血脈的共鳴中重新凝聚出半頁殘篇——
泛黃的書頁上,某個被朱砂圈注的傀儡編號正在滲出血珠。
白素衣脖頸裂縫裡噴湧的青銅碎屑突然凝固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