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劈下的瞬間,我的玄鐵指尖突然發燙。
那不是灼燒的疼,更像某種蟄伏的血脈在蘇醒。
掌心的千機引符文自動流轉,銀白紋路沿著手臂爬向手肘,我甚至能聽見金屬關節裡齒輪咬合的輕響——係統說過這具半人半傀的身體是鑰匙,此刻終於明白,所謂鑰匙,原是要親自去接這逆鱗劫的雷霆。
"轟!"
第一擊砸在頭頂時,我聞到了焦糊的臭氧味。
雷光順著玄鐵手臂往下竄,皮膚表層的傀儡鱗甲片片豎起,像在貪婪吞噬這些紫色電流。
地麵在震顫,我下意識下壓手掌,千機引符文突然爆亮,竟將劈下的雷霆生生導進了泥土裡。
"這具身體比想象中更強。"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混著金屬嗡鳴,像是從喉嚨裡滾出的鐵珠。
話音未落,虛空突然裂開九道縫隙。
九道身影從中踏出時,我後頸的傀儡鱗甲全炸了起來。
他們穿著一式的玄色甲胄,麵無表情,長槍尖端凝著寒芒——是飛升守衛,傳說中鎮守飛升台的渡劫期傀儡。
為首者喉結動了動,九道聲音同時炸響:"擅闖飛升禁地者,死!"
風卷著他們的話音刮過耳際,我瞥見周青在不遠處踉蹌。
他左手死死捂著胸口的傀儡核心,右手卻在瘋狂結印,指尖的血珠滴在地麵,竟開出極小的血色傀儡花。"林寒!
他們觸發了萬年前的防禦程序!"他的聲音帶著喘,"我試著連你體內的傀儡符文......"
話沒說完,最近的守衛已刺來一槍。
我本能側頭,槍尖擦著耳垂劃過,在臉頰上犁出一道血痕。
玄鐵手臂自動抬起,抓住槍杆的瞬間,金屬摩擦聲刺得人耳鳴。
那守衛的力道大得離譜,我被扯得向前踉蹌兩步,突然想起係統說過"祂在等我"——等我做什麼?
等我被這些守衛撕碎?
"結陣!"九道聲音再次重疊。
他們的腳步突然錯開,在我周圍布成九宮格。
為首者長槍點地,地麵裂開九道金紋,竟與我體內的傀儡紋路產生共鳴。
我感覺有根無形的線在拉扯心臟,玄鐵胸腔裡的核心開始發燙,像是要掙脫束縛。
"接住!"
周青的傀儡鈴又響了,這次是急促的三連音。
我轉頭的刹那,一枚血色符篆精準射進我眉心。
劇痛襲來時,體內亂竄的金紋突然停滯——是周青用他的傀儡核心力量,暫時切斷了守衛與我之間的聯係。
他跪在地上咳嗽,嘴角的血滴在符篆上,符篆邊緣泛起暗紫:"他們不是要殺你......是要......"
"要逼我激活體內的完整傀儡形態。"我替他說完。
玄鐵雙腿突然發力,我整個人躍上半空。
風灌進袖口,我看見九名守衛同時抬頭,長槍尖端的寒芒連成一片光網。
這時候再藏拙已無意義,我捏緊右拳,玄鐵指節發出"哢哢"輕響——係統給的記憶裡,這具身體本就是為破天道而生,此刻不戰,更待何時?
"砰!"
拳頭砸在為首者麵門上的瞬間,我聽見了骨骼碎裂的聲音。
但那守衛的腦袋歪向一側時,我卻愣住了——他的脖頸裡沒有血肉,隻有密密麻麻的青銅齒輪,斷裂處還漏出幽藍的液體,像極了周青傀儡工坊裡的驅動液。
"他們是被程序驅動的。"我懸在半空,望著下方重新列隊的守衛,"沒有自主意識,隻是在執行某個古老的命令。"
周青的笑聲突然從地麵傳來,帶著幾分癲狂:"你以為三百年前葬傀淵的青銅傀儡是怎麼回事?
這世道的傀儡,從來都不隻是死物......"
他的話被風聲截斷。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暗金紋路仍在流動,像在回應某種更深處的召喚。
九名守衛重新布好陣法,這次他們的槍尖不再對準我,而是齊齊指向天空中那道墨色虛空——就是係統說過被天道封印的門。
"原來如此。"我突然笑了,"你們不是要殺我,是要借我的手,打開那扇門。"
為首者的齒輪脖頸轉動,空洞的眼眶裡亮起紅光。
他舉起長槍,其餘八人同時跟上,九道槍尖在虛空中劃出複雜軌跡。
我感覺體內的核心跳得更快了,玄鐵與血肉的界限正在模糊,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融為一體。
就在這時,風突然變了方向。
有什麼東西從劫雲裡墜下,帶起一陣腥甜的血氣。
我轉頭望去,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攔在我與守衛之間——月白衫子染血,眉目與我記憶中的宿敵分毫不差,隻是他的瞳孔裡沒有往日的陰鷙,反而浮著某種我從未見過的情緒,像是困惑,又像是......解脫。
"林寒。"他開口時,聲音裡混著金屬摩擦的雜音,"你以為這具身體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