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臂的疼突然炸開。
像是有人把燒紅的鐵鏈直接捅進血管裡,從指尖一路燙到肩胛骨。
我咬得後槽牙發酸,血腥味在嘴裡漫開——但這疼反而讓腦子更清醒了。
劫氣碎片在丹田處瘋狂旋轉,每轉一圈就往經脈裡鑽一截,之前那些若有若無的金紋突然連成片,順著胳膊爬滿手背,像被雷火烙上去的鎖鏈。
"林寒!"周青的喊叫聲被雷暴撕成碎片,我餘光瞥見他跪在丹陣中央,血從指縫裡滲出來,把陣眼的青紋染成暗紅。
紅蓮抱著丹爐往他懷裡塞,爐蓋被雷火震得哐哐響,裡麵的丹藥應該快成了——這是他們能給我的最後支援。
"成了。"我低笑一聲。
劫氣碎片和傀儡之心"哢"地合上,像兩塊被雷火淬煉過的磁石。
右臂的雷焰"轟"地竄起三尺高,紫金色的光裹著電弧,把我的袖口燒得隻剩焦黑的布條。
皮膚下的金紋開始發亮,每一根都在震顫,像活過來的小蛇。
我能聽見它們在喊:"斬開,斬開!"
天劫使者還在後退。
它剛才被雷柱撞中的白骨上還冒著綠煙,空洞的眼窩裡翻湧著黑霧——那不是恐懼,是慌亂。
我舉臂,雷焰在掌心凝成半透明的刃,邊緣的電弧"滋啦"作響,像要把空氣都撕開。
"你不是神明。"我盯著它,"隻是塊附在天劫上的殘魂。"
雷刃揮出的刹那,整片天空都裂了道縫。
紫金色的弧光裹著雷霆劈過去,天劫使者的骨爪剛抬起就被削斷兩根,白骨飛濺的瞬間,我看見它腦門的骨縫裡滲出黑血——和之前周青說的"遠古遺跡氣息"一個味道,腐臭裡帶著點金屬味。
"褻瀆者!"它尖叫著閃到雷網邊緣,骨爪在虛空裡劃出雷印。
剛才還在天上打轉的雷柱突然倒轉方向,成百上千道雷光從四麵八方砸下來,把我和周青的丹陣都罩進雷網裡。
地麵的傀儡符突然亮了,我之前埋在土裡的三百張雷紋傀儡同時爆起紫光,像撐起頂會移動的傘,把最猛的幾道雷引到旁邊。
"咳——"左肩被擦過的雷光燙穿個洞,焦糊味直往鼻子裡鑽。
我踉蹌兩步,看見周青的丹陣在雷網下搖晃,他的手指還在結印,指甲蓋都翻起來了,卻還在往陣眼裡按血。
紅蓮哭著把最後一顆青丹塞進爐口,丹爐突然炸開,青霧裹著藥香衝上天,那些劈向丹陣的雷竟被霧一裹,勢頭弱了三分。
"好樣的。"我舔了舔嘴角的血,雷焰在右臂燒得更旺了。
係統化身不知什麼時候飄到我頭頂。
它還是那副白衫書生模樣,眉眼卻被雷光照得忽明忽暗:"繼續吞噬劫氣,你就能真正掌控它。"聲音像浸在冰水裡,"但現在停下,你和你所有同伴都會死。"
我抬頭看它。
這東西從簽到係統裡鑽出來時就帶著股說不出的詭譎,之前給的劫氣碎片總讓我做些怪夢——夢裡有座埋在雷海裡的城,城牆上刻滿和傀儡之心一樣的符文。
可現在...我低頭看周青,他的丹陣已經開始崩解,雷網的金線正往陣眼裡鑽,再晚半刻就要把他整個人燒成灰。
"來!"我吼了一嗓子,迎著劈下來的雷柱衝上去。
第一重雷劈在胸口,胸骨"哢嚓"響了兩聲。
第二重雷鑽進腹腔,把剛愈合的傷口又撕開。
第三重雷直接劈中麵門,我眼前一黑,血沫子噴在雷焰上,滋啦滋啦地響。
可就在意識要潰散的刹那,劫氣碎片突然活了——它們順著雷柱往天劫裡鑽,像餓了千年的鬼,把劈下來的雷全往我身體裡拽。
疼,疼得我想喊。
可更疼的是,我能清楚感覺到每道雷裡都裹著東西:有李慕白的殘魂碎片,有天劫使者的怨念,還有...那股腐臭的金屬味,越來越濃。
我盯著天劫漩渦中心的黑霧,那裡突然閃過道金光,像塊被雷火烤化的金箔——是之前察覺到的遠古遺跡?
"啊——!"我吼出聲。
雷焰突然暴漲,把我整個人都裹成個紫金色的球。
被吞噬的雷在體內炸開,卻沒再撕裂經脈,反而順著金紋往四肢百骸鑽。
左肩的傷口開始愈合,焦黑的皮膚下長出新肉;裂開的右臂不再疼了,雷焰裹著金紋,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力量在往上湧。
天劫使者的尖叫突然變了調。
它的白骨開始崩解,黑霧從骨縫裡瘋狂往外冒,裡麵裹著的李慕白殘魂碎得更快了,像被雷焰嚼過的紙片。
我看見它想往漩渦中心逃,可雷網的金線已經纏上它的脖頸,越勒越緊。
"不夠。"我喘著氣,雷焰在掌心凝成更鋒利的刃。
係統化身的聲音又響起來,這次帶著點笑意:"很好,你的身體開始適應劫氣了。"它的身影突然變得透明,"但記住,吞噬越多,你越像...它。"
"它"字剛落,天劫漩渦突然劇烈震動。
黑霧裡的金光更亮了,我甚至聽見了鐘聲——很古老的鐘,像是從地底下傳上來的,每響一聲,天劫使者的白骨就碎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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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的丹陣突然爆發出強光,他吐了口血,指著漩渦喊:"林寒!
那光...那光是..."
話沒說完,雷網突然收緊。
我感覺有什麼東西撞進識海,是傀儡之心在發燙。
它之前一直安靜地躺在丹田,現在卻像要衝出來,金紋順著經脈往眼睛裡鑽。
我猛地睜眼,看見的世界變了——雷網的金線是活的,天劫使者的黑霧裡藏著鎖鏈,漩渦中心的金光裡...有張人臉。
"這是..."我愣住了。
那張臉很模糊,卻讓我心口發疼。
它的眼睛和傀儡之心上的符文一樣,像是用雷火刻出來的。
就在這時,右臂的雷焰突然燒到頭頂,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繼續,吞噬所有劫氣。"
不是我的聲音,是另一個人的,混著鐘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天劫使者的最後一根白骨碎了。
黑霧散了,露出漩渦中心的金光——那是座被雷火包裹的城,城牆上的符文和傀儡之心一模一樣。
我盯著它,突然發現城門口站著個人,背對著我,身影和係統化身有七分像。
"林寒!"周青的喊叫聲把我拉回現實。
他的丹陣已經全碎了,紅蓮撲在他身上哭,巡山弟子們舉著焦黑的劍往雷牆裡撞,哪怕被劈得隻剩半口氣。
我低頭看自己的手,雷焰還在燒,可疼已經變成了灼熱的力量,像有團火在血管裡滾。
係統化身的身影徹底消失前,說了句:"遠古遺跡的鑰匙,在你身體裡。"
我攥緊雷刃。
天劫還沒結束,李慕白的殘魂雖然碎了,但那座雷火城還在。
更重要的是,剛才在識海裡響起的聲音,還有係統說的"鑰匙"——這些東西像根刺,紮得我太陽穴直跳。
右臂的雷焰突然又竄高了。
我能感覺到修為在瘋漲,渡劫中期的瓶頸像紙糊的,被雷焰"唰"地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