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卻笑了,染血的虎牙閃了閃:“寒子,你臉紅了。”
“彆廢話。”我反手攥住他手腕,靈力不要命地往他經脈裡灌。
可他的脈搏越來越弱,像風中將熄的燈芯。
“林寒!”紅蓮的尖叫刺穿耳膜。
我抬頭時,正看見她咬破的舌尖又滲出一串血珠,天機決法訣在她掌心凝成金紅漩渦,卻被李慕白的劍氣撕成碎片。
她胸前的丹爐紋路突然炸裂,碎片紮進她胳膊,可她連看都不看,隻是瘋狂結印:“屏障撐不住了!快!”
我這才注意到四周的變化。
原本被斬斷的命魂鎖鏈正在重新凝結,金色光鏈從雷雲裡垂下來,纏住紅蓮的腳踝、周青的肩膀,甚至穿透我的肩胛骨——天道在反撲。
李慕白的劍尖還抵著我剛才站的位置,玄色道袍被雷風掀得獵獵作響,他瞳孔裡的幽藍更深了,像要把人吸進去:“你以為喚醒記憶就能贏?三千年了,天道早把輪回刻進每粒塵埃裡!”
“所以才要掀了這塵埃。”我低笑一聲,喉間腥甜更濃。
識海裡的花形疤痕已經融成滾燙的液體,順著神經往四肢百骸鑽。
那是傀儡之心和天機決的融合體,紅蓮說過叫“命運之錨”——現在它在燒,燒得我每根骨頭都發出碎裂的輕響。
“寒子你——”周青突然抓住我手腕,他的手涼得像冰,“你在透支命元?”
“總得有人當火種。”我摸了摸他發頂,像七年前替他拍掉雪花那樣。
記憶突然翻湧:三百年前的竹舍裡,小徒弟端著藥碗說“師父的血是甜的”,現在我終於懂了——原來甜的不是血,是他眼裡的光。
“逆道者,當誅。”
機械的話音像冰錐刺進識海。
我抬頭,看見天道傀儡從雷雲裡浮出來。
它沒有臉,渾身纏著發光的因果線,每一根都纏著無數虛影——那是被輪回吞噬的修士,他們的嘴張著,卻發不出聲音。
傀儡抬起手臂時,整片天空都在震顫,我聽見紅蓮的抽氣聲,周青的低咒,還有李慕白突然的倒吸冷氣。
光束落下來的瞬間,我聞到了焦糊味。
那是我衣襟被法則灼燒的味道,是周青傷口迸裂的血味,是紅蓮丹爐徹底碎裂的藥香。
我望著那道白光,突然想起天機子說的“命運之錨”——原來不是錨住命運,是鑿穿它。
“選吧。”紅蓮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她癱坐在地,天機決法訣在她掌心隻剩個模糊的影子,“繼續覺醒,或者封閉記憶……”
“去他媽的選擇。”我扯開嘴角,任由命運之錨的熱流衝進識海。
那些被封印的記憶像潮水般湧來:上古星海裡,我持天機筆畫下千道金紋;雷劫中,小徒弟握著我的手說“師父,我替你守著天機閣”;然後是劍刺穿胸膛的痛,是他握著天道碎片說“輪回需要秩序”……
“原來你早知道。”我望著李慕白,他的劍在發抖,“知道天道要你弑師,知道輪回是騙局,所以你選擇當劊子手。”
他瞳孔驟縮,劍尖終於垂了下去:“你根本不懂!如果輪回崩了,所有修士都會變成沒有靈智的行屍走肉——”
“那也要他們自己選!”我吼出聲。
光束已經壓到頭頂,我能感覺到皮膚在剝落,骨骼在融化,可識海裡的記憶反而更清晰了。
命運之錨在意識深處撕開一道裂縫,裡麵有星光,有血,有我穿星辰長袍的影子,還有……
“寒子!”周青突然撲過來,用後背替我擋住半道光束。
他的慘叫聲像刀割著我耳膜,我看見他後背的皮膚正在碳化,露出下麵白森森的骨茬——七年前他替我擋妖獸時,也是這樣的姿勢。
“你他媽鬆手!”我想推開他,可他的手像鐵鉗似的扣著我肩膀。
紅蓮突然尖叫:“屏障!天機決殘篇……成了!”
我抬頭,看見金紅光芒從紅蓮掌心炸開,勉強托住了下墜的光束。
她的頭發瞬間變白,嘴角淌著黑血——那是強行催發禁術的反噬。
“林寒!”她盯著我,眼裡有淚,“你要找的答案……在裂縫裡!”
裂縫。
我望著識海裡那道越來越大的光隙,突然笑了。
周青的血滴在我臉上,燙得我睜不開眼,可我還是看見了:光隙裡有個模糊的身影,穿著綴滿星辰的長袍,左手引魂燈,右手天機筆——那是我,或者說,是天機子,是輪回之外的“我”。
天道傀儡的光束更近了。
我能聽見它因果線斷裂的聲音,能聽見李慕白的哽咽,能聽見周青說“寒子,我疼”。
可我還是抬起手,按在了識海的裂縫上。
“疼就對了。”我抹掉周青臉上的血,“疼,說明我們還活著,說明我們能選。”
光束穿透屏障的刹那,我迎了上去。
意識深處的畫麵開始翻湧:星屑如瀑的九重天,引魂燈的光,天機筆的金紋,還有小徒弟端藥碗時眼裡的星子……
然後,黑暗降臨。
在徹底陷入昏迷前,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千年的滄桑:“斬斷輪回鎖鏈的劍,該由我自己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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