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之核的藍光刺得我眯起眼,耳中卻清晰聽見身後傳來布料摩擦的輕響。
我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紅蓮在強撐著站直——她每動一下,染血的裙角都會蹭過周青攥著她手腕的手背。
那孩子的手指還在發抖,像片被風卷著的柳葉,可他硬是咬著唇沒哭出聲,隻把額頭抵在她肩窩,像隻受了驚卻不肯示弱的小獸。
"寒子。"紅蓮的聲音裹著血沫的腥甜,卻比山澗冰泉還清冽,"那光團在抖。"
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因果之核表麵的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麵。
劫雲裡的雷光突然聚成一條紫鏈,"唰"地劈在核上,竟濺起星點金芒——那是輪回局的封印在崩解。
飛升的召喚從腳底竄上來,像無數隻手在拽我的魂,可這次我分得清,那不是天道的牽引,是我自己的道心在發燙。
"你聽見了麼?"天機子的聲音突然在識海響起。
他的殘魂此刻凝成半透明的虛影,飄在我左肩,白須被劫風吹得亂顫,"飛升台的鐘響了。
三百年前我渡劫時,這鐘聲也這麼響過。"
我抬頭。
劫雲最深處裂開道金縫,光門正從中緩緩舒展,像朵逆開的蓮花。
門內漏出的仙靈氣裹著濃鬱的法則之力,撞在我護心鏡上,竟發出"叮"的脆響。
原來這就是飛升的召喚——不是溫柔的指引,是帶著壓迫感的"邀請",仿佛在說:你已經夠格了,快來吧,彆再管這人間的爛攤子。
"我不飛升。"我聽見自己說。
識海裡的殘魂猛地一顫,他的虛影險些散成光點,"也不輪回。
天道要的是循環,可我偏要在這人間,踩出條新的路。"
"傻小子。"天機子的聲音突然啞了。
他抬手,指尖虛虛碰了碰我眉心的符印,"你知道打破規則的代價麼?
輪回局的根紮在天道執念裡,你若要拔,就得把自己也變成根。"
"我知道。"我摸向腰間的儲物袋。
裡麵還裝著周青昨天塞給我的蜜餞,硬邦邦的,硌得大腿生疼——那是他偷偷用靈蜜醃的,說怕我打起來餓肚子。"所以需要有人守住這片天地。"
轉身時,風卷起滿地碎玉。
紅蓮的丹紋玉簡早成了粉末,在她腳邊鋪成星子似的銀沙。
她的嘴角還掛著血,可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劍:"師兄要我守什麼?"
"守著他們。"我看向周青。
那孩子不知何時抬起了頭,臉上還掛著淚,卻努力把腰板挺得筆直,像隻炸毛的小獸。"守著青雲宗,守著所有不肯向天道低頭的人。"
紅蓮突然笑了。
她鬆開周青的手,指尖輕輕碰了碰我胸口的符印:"三百年前,天機子前輩說"輪回局裡無永生"。
可我信你,師兄。
你說要走出新路,那便一定能。"
她的指尖涼得驚人,可那溫度透過符印滲進我血脈,比任何丹藥都暖。
周青突然撲過來,拽住我衣袖:"寒子哥,你要去哪?
是不是又要留我和阿蓮守丹房?"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可手勁大得驚人,"我...我能煉丹的!
我能煉破妄丹,能煉固魂散,你帶我去好不好?"
"小周。"紅蓮蹲下身,把他的手從我衣袖上掰開。
她的動作很輕,像在拆一爐快成型的靈丹,"你忘了麼?
師兄說過,真正的守護,是站在該站的地方。"
周青的眼淚砸在她手背上。
我蹲下來,揉了揉他發頂:"等我回來,你要把丹房擴建到三倍大。"他抽了抽鼻子,重重點頭,發梢掃過我手背,癢得人心尖發顫。
劫雲裡傳來轟鳴。
光門又開了些,仙靈氣裹著法則的威壓劈頭蓋臉砸下來。
我站起身,最後看了眼紅蓮——她站在碎玉裡,像株長在廢墟裡的花,明明弱得風都能吹折,偏生站得比誰都直。
"幫我守住這片天地。"我對她說。
她沒說話,隻是用力點頭。
血從她嘴角滲出來,在下巴凝成顆紅珠,卻始終沒掉。
空間裂縫是突然出現的。
就在我說完那句話的瞬間,因果之核"砰"地炸成碎片,藍光裹著金色符文竄向天際,在光門旁撕開道扭曲的黑縫。
縫裡湧出的風帶著鐵鏽味,吹得我眼皮發疼,可我卻看清了縫裡的顏色——不是黑,是灰白,像被水浸過的舊絹,模糊得讓人心裡發慌。
"那是..."天機子的殘魂突然消散,隻餘下最後一句話,"輪回之外的混沌...小心..."
我沒猶豫。
抬腿踏進裂縫的瞬間,失重感像潮水般湧來。
耳膜在轟鳴,眼前的灰白越來越清晰,能看見漂浮的碎片,像被揉碎的星子。
有什麼冰冷的東西擦過腳踝,我低頭,隻來得及看見一片魚鱗般的反光——然後,黑暗就裹著我,沉進了那片灰白裡。
身後傳來紅蓮的喊,被風聲撕成碎片。
我最後聽見的,是周青帶著哭腔的尖叫:"寒子哥——"
再睜眼時,入目隻有漫無邊際的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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