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每一次呼吸，都在改寫這片時空的物理常數。其威壓，早已超越了聖王範疇，踏入了一個凡人無法理解的、名為“天災”的領域。
“小虛！”
蘇沐玥悲聲呼喚，星辰之力凝聚於聲線，試圖喚醒那沉淪的意識。
回應她的，卻是那怪物猛然轉過的一百八十隻眼睛，瞳孔中隻有冰冷、饑餓與同化一切的欲望。一道更加尖銳的咆哮，直接撕裂了前方的空間，形成一道漆黑的深淵裂口。
它的意誌，已然與林晚晚體內的那股太初虛空意誌，徹底同步。
“嘖，麻煩了。”
一直懶散的“一”終於站直了身體，臉上那副萬年不變的悠哉神情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反手從那破舊的酒葫蘆中，竟“噌”地一聲，抽出一柄鏽跡斑斑、劍身仿佛不存在於這個時間的古劍。
劍一出鞘，周圍的光線都為之扭曲，時間流速出現了微不可察的紊亂。
“必須立刻抹除它。”“一”的神情前所未有地嚴肅，“在它將這片時空徹底錨定為‘虛空領地’，引來更麻煩的東西之前！”
話音未落，他便要一步踏出。
一隻手，卻堅定地攔在了他的身前。
“等等。”寧辰開口，聲音沙啞，卻蘊含著不容置喙的決斷。他望著那頭猙獰的怪物，眼中閃過痛苦、掙紮，最終化為一片深不見底的決絕。
“它曾經是我的夥伴。”
“這是我的責任。”
“一”側頭看了他一眼，從寧辰的眼神中讀懂了某些東西，挑了挑眉，竟真的收回了腳步，抱劍於胸，一副“你看戲，我隨意”的模樣。
寧辰向前踏出一步，他沒有催動任何驚天動地的異象，隻是第一次，主動釋放出自己體內那股剛剛誕生的、灰蒙蒙的全新力量。
一種超越了混沌與虛無，被他命名為“歸墟”的本源之力。
嗡——！
一片既是“無”也是“萬有”的領域，無聲無息地展開。
在這片灰色的領域中，沒有光，沒有暗，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一切概念都被還原成了最原始的“可能性”。虛空使徒那足以扭曲現實的力量，一進入這片領域，就像是顏料滴入了清水，被迅速稀釋、同化，最終消弭於無形。
這是一場兩種“極致”概念的對決。
“吼！”
虛空使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它本能地揮動利爪，撕裂出一道道純粹的虛無裂縫，企圖將這片灰色的領域徹底吞噬。
然而，寧辰隻是抬手，五指微攏。
那些足以湮滅聖王的虛無裂縫，在“歸墟領域”中，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撫平的褶皺，迅速恢複原狀。在這裡，寧辰的攻擊不再是造成物理或能量層麵的傷害，而是從“存在”的根基上，對敵人進行“抹除”！
他身形一閃，出現在虛空使徒麵前，一拳轟出。
沒有驚天巨響，隻有一片詭異的寂靜。
拳頭所過之處，使徒胸前那堅不可摧的虛無甲殼，連同其下的血肉，都憑空消失了一大塊，仿佛它們從未存在過。
激戰之中，寧辰將一縷精純的歸墟之力，如鋼針般刺入使徒的體內。
就在這時，他渾身一震！
在那狂暴、混亂、充滿毀滅欲望的虛空本源最深處，他竟觸碰到了一團微弱到幾乎要熄滅的、瑟瑟發抖的光點。
那是屬於小虛的，最原始的靈魂。
一段絕望、痛苦、帶著無儘恐懼的意念，跨越了汙染的屏障，直接傳入寧辰的腦海：“主……人……救……我……”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