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沒有躲。
她的身體化作了一片血色的迷霧,瞬間籠罩了整個基地。
迷霧之中慘叫聲此起彼伏。
那些所謂的超級戰士引以為傲的外骨骼裝甲,在血霧的侵蝕下好比紙糊的一樣,迅速融化。
他們的身體他們的力量,他們的一切都被那片血霧貪婪地吞噬著。
白雪走在基地的最深處就像在逛自家的後花園。
她最終在一個由超強度玻璃構成的實驗室裡,停下了腳步。
實驗室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培養槽。
培養槽裡浸泡著一種金色的仿似活物一般緩緩蠕動的粘稠液體。
神之血清。
實驗室外一個穿著白大褂頭發花白的老者正隔著玻璃一臉狂熱地看著她。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老者用流利的中文問聲音裡充滿了科學家見到未知事物時的興奮與好奇。
白雪沒有回答他。
她隻是伸出手對著那層足以抵擋核彈攻擊的玻璃輕輕一按。
哢嚓。
玻璃之上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隨即轟然碎裂。
她走到培養槽前看著那金色的液體妖異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她拿出幾個特製的容器小心翼翼地,將所有的神之血清都裝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她轉過頭看向那個依舊一臉狂熱的白人老者。
“你似乎很有用。”
“跟你的造物一起上路吧。”
她一揮手。
血霧湧入。
那個被譽為“超級戰士之父”的頂級科學家連同他身後那些珍貴的實驗數據,一起被血霧吞噬化作了白雪新的養料。
她要變得更強要變得更有用。
她要帶著這些新的玩具回到主人身邊。
然後看主人用這些玩具去折磨那個叫柳若彤的女人。
她要親眼看著那個女人崩潰沉淪,最終變得比她還要卑賤還要肮臟。
隻有這樣她那顆空洞的心才能得到一絲病態的慰藉。
中州若彤醫館頂層。
柳若彤睜開了眼睛,她看著地上那把匕首又看了看那個奄奄一息的張烈。
冰冷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她緩緩撿起那把染血的匕首,鋒刃上倒映出張烈那張驚恐扭曲的臉。
陳州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仿佛在欣賞一出早已寫好劇本的戲劇,然而,柳若彤並未如他所願,將刀尖指向張烈。
她決絕地翻轉手腕,刀鋒調轉,用儘全身的力氣,猛地刺向自己的心口!
她要用自己的終結,來撕碎這個魔鬼布下的殘酷棋局!
叮!
清脆的金鐵交鳴聲中,那柄灌注了她所有決心的匕首,在距離雪白胸口不足一厘米處戛然而止,被兩根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描淡寫地夾住,再難寸進分毫!
“我說過。”
陳州的聲音冰冷刺骨,帶著一絲神隻被凡人忤逆的不悅。
“我的劇本裡,主角不能提前退場。”
他指尖微動,匕首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奪走,被他扔垃圾般隨手丟開,砸在牆上發出一聲脆響。
旋即,他一把將柳若彤如破布娃娃般從地上拽起,粗暴地扔到那張巨大的純白圓床上。
他沒有再逼她,隻是淡漠地瞥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張烈,輕輕一揮手。
一蓬翡翠色的光芒沒入張烈體內。
他身上猙獰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愈合,連骨骼都在發出“哢哢”的複位聲。
唯獨那雙怨毒的眼睛,光芒寸寸消散,連靈魂深處的最後一絲怨毒都被徹底抹去,變得和李文博一樣,空洞,麻木。
“從今天起,你就是這裡的門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