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
打了個噴嚏,蕭鈴兒突然從睡夢中驚醒,蟾光透過窗紙灑進屋內,已經月上中天了。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遠遠地傳來了三更梆鼓。
了無睡意的蕭鈴兒點上蠟燭,盯著燭火,開始思考白天的事情。
“那個花蝴蝶為什麼要鍥而不舍地置我於死地呢?我這一身的傷究竟是不是他的‘傑作’?他說讓我交出的那個‘雲奇’又是什麼人呢?‘雲奇’這個名字仿佛在哪裡聽過?很熟悉的感覺,到底是在哪裡聽過呢?”
“什麼人?”
突然,窗外傳來了康大勇的怒喝聲。
緊接著就是一陣激烈的刀劍相擊的打鬥聲。
“唉,十之八九又是那個花蝴蝶。這個客棧可是住滿了人啊!而且各個都不是弱雞,為了殺我,他也真是拚了。”蕭鈴兒自語著無奈地起身,打算出去瞧瞧。
“哢哢哢——”
就在這時,屋頂上驀地傳來了幾聲細微的響動,緊接著,在蕭鈴兒愕然地注視下,一名男子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她的麵前。
男子看起來不過二十三四歲,眉飛入鬢、眸似漆星,麵如冠玉、風姿特秀,尤其是那一雙墨綠色的眼珠子在柔和的燭光下閃爍著寶石般熠熠的神采,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魅惑之感。
男子緩緩走近處在呆懵狀態中的蕭鈴兒,低聲笑問她道“你怎麼了?傻了?還是見到我激動壞了?”
男子的笑容和充滿磁性的嗓音竟讓蕭鈴兒有種莫名的親切和熟悉感,而對於他的靠近,蕭鈴兒的心裡居然也沒生出太大的反感和抗拒。
“你的傷如何了?我看看?手怎麼還包成這樣?應該已經結痂了呀?”
男子先是蹙著眉頭看了看蕭鈴兒的兩隻手,又疾步走到床邊打開了蕭鈴兒的大包袱,熟門熟路地拿出一件外衫披到了她的身上,然後又將包袱係緊了扛在自己的背上。
“那是我的包袱!”直到這時才算反應過來的蕭鈴兒急忙上前拽著包袱衝男子低呼道。
“我當然知道這是你的。”男子衝蕭鈴兒笑了笑,催促她道“咱們快走吧,我是來接你的。”
“咱們很熟?”蕭鈴兒有些警惕地問道。
“鈴兒,你怎麼了?我們當然很熟了,我是雲奇啊!”說著話,男子竟一把拽住蕭鈴兒的胳膊,從被他剛剛扒出來的洞口躍上了屋頂。
一輪明月下,蕭鈴兒清楚地看到齊少宣正帶領商隊的護衛跟一幫黑衣人在纏鬥,而康大勇則緊護在蕭鈴兒的門外,其他房間卻悄無聲息沒有任何動靜。
竟沒有人出來幫忙嗎?
“其他人都著了道,被迷暈了。”雲奇似是覺察到蕭鈴兒的疑惑,向她解釋道“也瀾伽耶這個人是從來不會陷自己於險地的。不過,剛才我已經報官了,齊少宣他們不會吃虧的,咱們快走吧。”
蕭鈴兒聞言,不由大吃一驚——也瀾伽耶?那個幾次三番欲置她與死地的花蝴蝶,竟然是西突國的右賢王也瀾伽耶嗎?這未免也太扯吧?
“鈴兒!”康大勇突然看到了將要被人“挾持”而去的蕭鈴兒,便衝著雲奇怒吼道:“兀那賊子,快放下鈴兒丫頭!”
與此同時,一隊官兵也適時趕到,領頭的人正是唐桂生。
黑衣人看情況不對,開始紛紛撤離。
“康伯你留下,我去救蕭姑娘!”齊少宣飛身朝著雲奇和蕭鈴兒離去的方向疾疾追了過去。
與此同時,雲奇拽著不停掙紮的蕭鈴兒,走的頗有些吃力。
“鈴兒,你到底怎麼了?”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對勁的雲奇鬆開蕭鈴兒,疑惑地問她道:“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看著雲奇關心的眼神,蕭鈴兒有些不忍心,但還是說了實話,“那個,實在是對不起,我失憶了,不記得你了。”
“失憶?好好的,你怎麼會失憶?”雲奇頓時僵立當場,眼眸中滿是震驚。
“這麼巧,二位都在?”數丈外,也瀾伽耶花裡胡哨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